力顾名思义便是红衣楼无疑。若是方才沈蘅只答是与不是,那便是不打自招。她可不认为叶孟如今会蠢到自报家门,若不然刚刚他出去那会也不会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了。
“皇伯父这是与沈小姐开玩笑来着,沈小姐乃是闺阁千金,怎会与这些乌合之众混在一起。”林初雪此时跳出来道。
沈蘅很意外,这林初雪怎么会跑出来拆皇帝的台,她还以为皇帝要将这台不上道的独角戏一直绘声绘色的演下去呢。这算不算是典型的窝里横呢?玩笑?她还知道君无戏言呢。
因着灯光昏暗的原因,沈蘅瞧不见皇帝此刻的神情,只听林初雪再次道:“臣以为沈小姐是功不可没,并非那些空穴来风的投机取巧之说,臣以为此等功勋应得重赏,方能激励大伙建功立业的志气。不过沈小姐说到底终究是个姑娘家,到还不如推心置腹,爱屋及乌,且臣认为刚刚叶四小公子所议也是言之有理。”
沈蘅见皇帝又点了点头,不由得开始担心。她大概可以推测出林初雪推心置腹和爱屋及乌的意思,但是她不知道叶孟有哥提议,或许这又是皇帝布置的局外局。
“早年叶家小四的父亲叶显也是我建安的一根顶梁柱,只可惜这叶三因痛失兄长而对名利追逐心灰意冷,如不然我建安国威当是威震四海,岂还会有今日地方臣子犯上作乱之事。如今朕也想当个知人善用的明君,不知沈丫头你可愿替君分忧?”皇帝的语气很诚恳,完全听不出一丝做作,但沈蘅却不以为然。他才是那个威加海内的赫赫君主,而她如今不过是区区平民,如何替君分忧?
“民女不敢当,陛下本就是明君,能为陛下效劳是民女之女,民女一定鞍前马后,死而后已。”说完沈蘅不得不在心中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她这辈子都还没有说过这么下贱的话。
皇帝似乎神情很是开心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守四方!如今各国狼烟将起,我建安正是用人之际,不知此时丫头你能不能劝得沈老挺身而出,继续为我朝效力,护得一方安宁。”
昔年风起云飞,群雄竞逐,天下大乱,后尽归大汉,然汉皇却在平定天下,荣归故里的时候发出安得猛士守四方的慨叹。只不过和这里有所不同,昔年的是一个成功者的悲哀,而这是一个徘徊在成功和失败之间的人的悲哀。建安皇帝需要扩充军力,所以如今便想到了要启用旧臣。对此沈蘅只得答道:“建功立业,报效国家是家父夙愿,但家父如今年事已高,怕也是有心无力。不过前些日子民女受到家父家书,信中直言家父不日到达皇城,但是民女必然尽力而为。”
先给你希望,到时会不会绝望可都不关我的事了。
皇帝细细算来如今沈善方也不过方到花甲之龄,若是他真有这份精忠报国之心他倒不如成全他,只不过这沈善方乃是当年林邺的部下,该防范的还是不能少。
“如此便好!”皇帝笑了一阵又正声道:“大军凯旋,万民同乐。如今趁着朕心情好,容你一赏,说吧,想要朕如何赏赐于你?”
“民女不敢!”沈蘅自做受宠若惊的模样道:“只是前两日叶家兄妹和二皇子殿下在民女的铺子里闹了些不愉快,所以……”
听到这里皇帝有些惊讶,林怀德他还是笼统的了解的,睚眦必报。而这个沈蘅在前两日的那场月兰图的竞争之中也算的上是个帮凶,如今她居然想要求自己出面调停,今看来倒也是个脑子灵活的。借力打力,以夷制夷,用的是毫无遗漏。
“这个丫头放心,皇儿以后若是再胆敢为难你,自有朕为你做主!”
听到这里沈蘅有些得意起来,其实她也不怕林怀德找她麻烦,她怕的是皇帝心中的顾虑二字,若她表现出一副一无所求的模样难免会显的她用心高深,有所图谋。
“谢陛下隆恩!”沈蘅有模有样道。
紧接着皇帝又询问了沈蘅这些年在长平、南楚和前些日子在秦阳的一些经历,沈蘅也是显山不露水的捡着经得起推敲的事件回答。不过她也不得不佩服坐上的能耐,短短几天时间竟然将她翻了个低朝天,连这几年几年前仗义疏财之类的零头小事都给翻了出来。最后皇帝问道:“丫头年方几何?”
沈蘅一时蒙了头,皇帝问这个做什么?而且对上昏暗中的那亮点星光,只觉得令人深不可测。是否她说了什么和叶孟说的对不上让皇帝起了疑心?
“民女今年二十有五!”沈蘅小心翼翼的答道。
“二十有五……”皇帝自言自语一句便没了后文,在看一旁的林初雪也是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样,心中更是疑问重重。
在沈蘅转身离去的瞬间,皇帝神色非常的望了她一眼。他感觉这个沈蘅就是一朵沉浸在茫茫雪海的深谷幽兰,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都是一绝,像极了昔日的故人……
随后嘱咐了林初雪几句戍番的话,便让他离去。
深寒幽殿闻得一声龙吟,一个身穿铠甲的人从黑夜之中挣脱而出,恭恭敬敬的跪倒在皇帝面前。
“你亲自去一趟长平和南楚,一定要将这两人的过往查个水落石出,尤其是这个小叶四!”皇帝的声音此刻冷的刺骨。因为叶孟的那张脸会让他感到恐惧,这种恐惧不言而喻。
第37章 面圣[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