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却不与平常。这是那些王孙贵族的闺阁千金也是无法伦比的。对上女子平淡的眼眸，他看到了一丝疏离。
“何用鲁莽，还请姑娘恕罪！”何用自知今日是他的行为有所不妥，无论是在西夏还是在哪里，一个女子的名节都是极为重要的，今日这林中孤男寡女，空无旁人，若是一不小心传了出去她的名声就毁了，名声没了这辈子也就完了。这正也是她说这不是他该来的地方的原因吧。
见何用赔罪，而女子依旧没有要和他搭话的原因，何用只得乖乖请辞。对于所谓的结交朋友也是要有缘分。若是有缘，自会相见，若是无缘，何必强求？望着何用渐渐走远，一个蒙着脸的红衣人从树上跳了下来道:“姑娘，要不要派人将他拿下？”
女子摇头，“不必了，他应该没有发现你们，派个人跟着他以防万一就行了。”说完红衣人再次消失在林中，女子望着何用远去的地方嘴角轻轻一动。对于这个知进退，名检点，守礼法的男子她还是有些好感的，毕竟他不像那些莽撞的江湖浪子赖着不走，而且这么多年能真正听懂她弹琴的人也不多了。红衣四香，四技冠姓，以香为名，琴棋书画，各占一绝。她是金香之首——琴香。
看着怀中的琴,琴香仿佛又回到了她没有入红衣楼的那几年。她一出生就是被抛弃了的人，自幼流离失所，多灾多难。那一年她晕倒在长平沈府，是沈善方老将军收留了她，给她吃给她穿，还给了她一个家。在那之前，她从来就不知道家是什么感觉，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家。一出生她就是被家所鄙弃的人。
一开始她只简单的以为沈家只是平平的商贾之家，知道后来她才知道她错了。长平沈家背后的秘密永远也不是当时的她所能想象的。就连它平日里见到的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是如此的深不可测。直到七年前她借着沈家的身份加入了红衣楼。在红衣楼里她不断的成长，不断的要将自己变强，她向二小姐请教武功，向沈善方请教学问，每天都忙的不亦乐乎。直到后来有一天，兰溪老先生亲自来看她，见她如此认真刻苦便问:“姑娘好学，愿得小成还是大成？”琴香当时过于年轻气盛，心浮气躁，急功近利，当然毫不犹豫的回答是:“大成！”
跟着她的三个年龄较小的女孩子也跟她她回答大成。然而她们四人的回答好像很得兰溪先生的认可。当时便以琴棋书画供琴香四人选择。琴香选的是琴，因为她一直以来都很喜欢琴，以前看别人有她也想要，后来有了她却不会弹。而自那之后兰溪老先生每天都会来教她琴艺，她也承认兰溪老先生的琴弹得是绝好，恐怕这世上弹得比他好的人没有几个，又或者是没有。
就这样，兰溪先生便教了她三年琴艺，直到那天他在兰溪老先生面前弹完一首曲子准备向他请教的时候，他站了起来道:“老朽怕是再也教不了姑娘了！”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琴香急了，难道是她做错什么了吗？只听他慢慢道:“姑娘天赋惊人，琴艺之精已在老朽之上，老朽也有自知之明，自知已没有当姑娘琴师的本事，老朽此生怕都是不能于你讲解琴艺了。”说完他看了琴香一眼又继续道:“六艺经传皆习之是小成，，精绝一通当是大成。姑娘如今是否大成我不知晓，我只知道于你老夫是自愧不如。所以在无当你老师的本领。姑娘当初道求大成之时老朽以琴棋书画四技供你们四人选择，而姑娘所选的是琴。而这三年来我也只教了你琴艺，其余三人都是如此。”
的确，当时她说要求大成，而在兰溪先生给出的琴棋书画中她也只选了琴。以至于三年来，兰溪先生除了琴艺之外也没有传授她其它。所以路，都是她自己选的。既然选了她就要负责走下去。
后来兰溪老先生也经常来看她，但是却再也没有传授过她琴艺。他说他到了这个年纪也只收了五个弟子，有望修得大成的就有四个，他自觉此生无憾。
琴香也知道兰溪老先生所说的有望修的大成的四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棋香，一个是书香，最后一个是画香。也就是在那之后她们四人四技冠姓，以香为名。因为在那之前她们一直都叫另外四个名字。也是从那以后，红衣四香，琴棋书画，各占一绝。
而对于兰溪老先生所说的第五个弟子，她大概也能猜到是谁。自然是红衣楼第一公子逐流。至于兰溪老先生为什么说他不得大成她也就不知道了，因为她也没有真正懂得什么是大成，或许兰溪老先生也不懂，又或许世上从来就没有大成之人。
也是多年之后听兰溪老先生提起，他当初会教四香四技也不是偶然为之，而是受人所求。然而这个人自然就是逐流公子，但真正想请兰溪老先生教导她们的确是沈蘅。也是自那以后她们坚定了要死心塌地跟着沈蘅的决心。
许久，琴香抱着琴淡淡一笑。又过了许久，从林间再次响起动人心弦的琴声，只是这琴声少了沉重，多了一分释然。许久，就再也没有许久了。
第17章 红衣琴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