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开了一条惊人的伤口，但伤口处却没有一丝血液流出。
原本塔蒂亚的背上就有着两条种植恶魔骨骸时留下的伤痕，在送葬之刃的斩击下，塔蒂亚右肩的伤口瞬间被撕扯开来，在皮肉之下，依稀可以看到恶魔骨骸与塔蒂亚的肩胛骨连接的地方。骨翼末端延伸出大量灰黑色的血管，这些血管如同跗骨之蛆一样连接在塔蒂亚的肩胛骨上，看上去十分可怖。
“妈耶，这是多丧心病狂丧心病狂而且丧心病狂的人才能搞出来的事情耶。”混沌皱着眉毛一脸恶心的样子说道，语气就像是吃了一坨水煮的榴莲一样。
“那你准备把这玩意儿装我身上？你是有多灭绝人性灭绝人性而且灭绝人性？”凌烬同样是一副被恶心到的表情，如同和混沌吃了同一坨水煮的榴莲。
“放你身上不会这样的，相信我。”混沌噎了噎喉咙把脸转到一边，不想再看塔蒂亚，“赶紧上去补刀，冷血无情如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赶紧让她解脱吧。然后收了东西该干嘛干嘛去。”
“难得你跟我意见统一一次。”凌烬不由地点了点头，拿起送葬之刃快步走向了塔蒂亚。正如混沌所说，这个时候只有结束她的生命才是对她而言最好的解脱。
凌烬走到塔蒂亚跟前，送葬之刃对准了塔蒂亚心脏的位置。凌烬并不着急剥下混沌所说的骨翼，此时凌烬只想赶紧让塔蒂亚从痛苦中解脱。哪怕之前面对被污染变成恶鬼的那些匠人的时候凌烬都不曾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觉得杀死他们才能让更多人得救。但此时，凌烬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除了杀死眼前的人之外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让这个人从痛苦中逃离了。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尽快的结束她的生命，让她少承受一点痛苦。
想到这，凌烬当即准备一剑刺下去。但就在此时，凌烬恍惚的听到了塔蒂亚口中断断续续的话。变成怪物的塔蒂亚口中，第一次出现了凌烬能听懂的声音，虽然依旧是如同野兽一般嘶哑的低吼，但凌烬能从其中或多或少的听出些字句来。
“对……不起……父……亲……原谅……我没能……为您……报仇，我……还没……有杀掉……他……们，我还……没有杀掉……他们，我还……没有……”
塔蒂亚口中一边重复着这样的话，一边艰难地朝着廊道的另一边缓缓地挪动着身体。凌烬想要下手，但送葬之刃握在手中，却始终无法出手杀死塔蒂亚。在塔蒂亚已经扭曲的脸上，两行殷红的血迹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下来。凌烬不知道那是不是塔蒂亚在流泪，只是觉得心里莫名地颤抖着，酸涩无比。
突然，一股冰冷的气息从凌烬的脊椎一路冲上了头顶，凌烬瞬间从那种酸楚犹豫的感觉中回过神来。凌烬知道，这是混沌在提醒自己。凌烬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决起来。送葬之刃扬起，不带一丝犹豫地贯穿了塔蒂亚的后背，直直地穿过心脏。塔蒂亚发出一阵痛苦的悲鸣声，身体在颤抖中逐渐失去了生机。
凌烬有些脱力，一股有些驳杂的能量顺着送葬之刃流入了凌烬体内。混沌控制着能量将其中的杂质剔除出去，继而融入凌烬体内。随着宿主生命的结束，那对骨翼顿时失去了能量的支撑，覆盖在上面的翼膜迅速枯萎消失，依附在塔蒂亚肩胛骨上的那些灰黑色的血管也悄无声息地褪去。骨翼变成了两块毫无生机的骨骼从塔蒂亚身上脱离下来。凌烬轻轻招了招手，骨翼便被收入了储物戒指中。骨翼脱离之后，塔蒂亚的尸体骤然一松，双肩轻轻地展开，仿佛伸了个懒腰一样，变得轻松舒展。
战斗结束之后，混沌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便解除了对凌烬的增幅。一阵虚弱的感觉瞬间席卷而来。凌烬甚至不想再去支撑着自己站立，向后一倒坐到了地上。其余的人赶忙围了上来，将消耗极大的穆雪念和凌烬一起搀扶到了一旁休息。
随后，众人在庄园中搜索了一番，在这个过程中蓝小柒也醒了过来。在向蓝珏了解了事情经过之后，一溜小跑跑到了凌烬跟前，单手握拳横在胸前，另一只手贴紧裤缝，朝凌烬九十度鞠了一躬。这是蓝家杀手对于敬重之人才会行的大礼，蓝小柒没有多说什么，用行动向凌烬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在后续的搜索中，众人发现了庄园的地下仓库，仓库门上着锁，在破坏了门锁打开仓库后，众人找到了塔蒂亚父亲的研究记录，里面记录了塔蒂亚的父亲意外获得恶魔骨骸并进行研究的过程，而记录的后半段，字迹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想来应该是塔蒂亚在父亲去世后接手了这个研究。其中甚至包括了在匠人们的饮食中添加稀释后的恶鬼血液的实验记录，看得人一阵发毛，这倒也印证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在仓库中，众人还陆续发现了不少恶鬼的血液，而在仓库的角落，众人还找到了被撕毁的黑白教会的封条。显然黑白教会曾着手调查过这件事，不过结果就不得而知了。
在对庄园进行完整的搜查并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之后，众人才心有余悸地向羽弦镇的镇长做出了回应。并在镇长的强烈要求下，帮忙一把火彻底烧毁了塔蒂亚的庄园以及名下的工厂，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众人才疲惫地离开了羽弦镇。
众人离开的时候，羽弦镇上燃烧的火焰还没有熄灭，浓烟不断地翻涌着。新的工厂很快就会重新建造起来，这座小镇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以往的繁华。
“你说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不计代价，是不是有点像你曾经跟我说的恶魔应有的素质？”凌烬双手抱着脑袋躺在骆驼拉着的小车上，一边抬头看着沙漠里澄蓝的天一边向混沌问道。
“差不多，如果换成是你，你能做到这个程度么？”混沌懒散地反问道。
“如果有必要的话，应该可以吧。”凌烬撅了噘嘴回答道，语气并不是特别坚决，像是连自己都不太相信一样。
“与其指望你可以，我还不如指望不会有那个必要。”混沌耸了耸肩膀，挑着嘴角轻笑道，刚准备说点什么，想了想，把还没说出口的后半句咽了回去。
第77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