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寒和汪明在贺家坐了半小时,关于贺肖然的话题,聊的很沉重。
贺宁的妈妈在区里一家电子装配厂上班,没有周末,中午又一个小时吃饭时间,但沈一寒看了一下表,时间早就过了四十多分钟了,进了车间,不让带手机,根本联系不上。
所以,四个人就这么不尴不尬的聊了半个多小时。
当年公安局的人也不止一次来调查过,而他们家的人也不止一次去公安局哭诉过,可这最终也就是如此了。
沈一寒从他专业的角度来讲,他需要问一些该问的问题,档案里有的要问,他自己想到的也要问。
可从人情来讲,贺家人虽然记着这桩惨案,但是现在对结局已经没有那么执着了,亲手往人家伤口上撒盐这种伙计,沈一寒干起来不太称手。
谈话期间,贺宁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拍着大腿站起来,“对了,我想起来一个东西,是我爸留下的。”
贺宁起身去自己房间一趟,转回来的手里拿着一个黑皮本子。
她坐下来,把黑皮本子就近递给汪明,“警察同志,这是我爸的东西,是前年我收拾旧书收拾出来的。”
汪明翻开一看,笔记本纸张的边角已经泛黄了,扉页上确实写着贺肖然三个大字,而汪明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谁的笔迹。
因为扉页的边角处还有用签字笔画着一朵黑色的木兰花。
是方兴文的笔迹,绝对不会错。
可能是方兴文与贺肖然关系太好,所以在某一次闲的没事的时候提笔给他写了个大名,还顺便附庸风雅的给他描了一朵黑色木兰花。
汪明有些魔怔了,他捧着笔记本一时间有些恍惚,方兴文也有一个一样的本子,他经常没事就揣在口袋了里。
后来汪明才知道,那是公家发给每个人的福利——也就是办公用品。
根本不是什么个人私有象征,有次方兴文见汪明总是盯着他的本子看,就半开玩笑的说要送给他,但是最后也没送成。
直到有一天他一帮狐朋狗友在家里聚会,好几个警察习惯性的拿出本子讨论案子时,正好被汪明碰见了。
这件事情可是让汪明郁闷了好几天,一个烂大街人手一本的破本子,谁稀罕来着。
说到此处,汪明突然想起来,笔记本啊……
没错,就是笔记本。
他这么多年想不通的问题,突然豁然开朗,方兴文的本子上记录的全是案件相关信息,那么,他的笔记本又去哪里了?
当年方兴文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没有出现在证物中,档案里自然也就没有记载。
沈一寒看着笔记本,有些狐疑的问贺宁,“照说你爸的东西在十几年前就应该被公安局拿走调查了,怎么现在你手里还有个笔记本?”
贺宁说:“在我小时候的童话书里找出来的,应该是去年吧,我整理房间,收拾旧书,无意间翻出来的。”
这一点沈一寒绝对相信,他兀自点点头,毕竟他上幼儿园用的汉语拼音画册他妈都留着呢,那字写得跟狗爬一样,根本不像是出自一个人类。
更有甚者,那见证着他惨痛童年的一本本《刑法》手抄本他妈都找个箱子收着呢,时不时天气好,还能兴致勃勃的拿出来到阳台上晒一晒。
沈一寒每次看见,都有一种自己被扒|光了扔那光天化日之下烤的错觉。
“这是……”汪明翻开笔记本,贺肖然的本子上记得东西比较杂乱,有日常手账,也有案件记录,还有一些其他个人人生感想啥的。
而当“等闲变却故人心”这句话出现在汪明眼前时,他有那么一瞬间是懵逼的。
这句话,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那水墨丹青的木兰花,他临摹了无数遍,这句词,他抄写了无数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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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人心等闲[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