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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将黄色的光晕投在他脸上,脸上水光闪烁,已经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鼻涕,不是宁全还能是谁!
      “小公子,您命苦,死了也不能入土为安,成了那可怜的孤魂野鬼,今天是您的头七,奴来给您烧点纸钱。这世道,哪里都需要银钱打点,您拿着去使唤,若是不够了,您托梦给奴,奴再给您烧,呜呜呜……”
      “您对奴好,您是好人,您放心,奴以后定将秦管家当自己的爹孝顺,给他养老送终,呜呜呜……”
      “宁全。”阿左不忍心打扰,但府里有府里的规矩,更何况,此时也不是任性妄为的时候,楼里住着贵人,也容不得他这般。
      宁全吓了一跳,懵懂抬头才发现是阿左,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他心里一慌。若秦富还在,两人身份还算齐平,如今……
      朝着阿左的方向磕头不止,“阿左哥,奴知错了,奴知错,求您别告诉公子,奴只是想给小公子烧点纸钱,奴以后都不会了……”
      明目张胆在府里祭奠人,会被主人认为是件晦气的事情,要打要杀也是非常正常的。宁全想自己死了也不是什么要事,到了去了那边反而可以去找小公子,可他还有一个年迈的老父亲,还有一个刚刚丧子的秦管家,他若死了,那他们怎么办。
      宁全白日里也挨了百十板子,不亚于去了半条命,大冬天的跪在这里,人是傻了点,可也算有情有义。故咳了咳嗓子,放缓了声音,“府里有府里的规矩,祭奠人这种不吉利的事情,打杀了都算是轻的!”
      宁全脸色一灰,无力的软下了身子,这样也好,他们主仆又可以团聚了。
      “但念你有情有义,且这事只有我一个看见,就当作不知道了,只是祭奠人这种不吉利的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在府里,不然传出去了,我也救不了你们。”
      “呜呜呜……”宁全感激的又磕几下,额头上都是嵌进去的石子黄土,“奴以后都不会了,只是烧在别处,害怕小公子找不到回家的路,那就收不到纸钱了,收不到纸钱,打点不了下面,就要被别的鬼欺负了,呜呜呜……”
      “闭嘴!瞎说什么呢!哭哭啼啼,嘴里也没个把门的,传在公子耳朵里,有你的受!”阿左咬牙,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还不快回去,大晚上的,闹的整个府都不用安宁了!”
      宁全受屈,硬把哽咽憋了回去。擦了擦眼泪,看了看阿左的脸色,终于起身,扯动身后的伤趔趄一下,没敢出声,低头准备收拾好东西,“阿左哥,我走了。”
      阿左点头,看着宁全落寞伤心的背影,突然冷声开口警告,“咱们做奴才的,就该守好做奴才的本分,什么该说不该说,什么该忘的心里都应有数。苏府只有一位公子,以后也只会有一位公子,少说多做,才最是稳妥。”
      宁全双肩不停抖动,估计还是在哭,只是停顿了下脚步,听阿左说完了,这才步履维艰的朝后面挪去了。
      阿左收回视线,目光落在那堆微弱的火堆上,他放下手中的灯笼,走过去蹲下身子,拾起旁边的枯树枝,翻了翻低下没有烧透的纸钱。火光贪婪的舔舐着,发出细微的声音,他叹了口气。
      “小公子,要是您还在该多好,这么多人为您伤心,真的很伤心。”心宽的人嚎啕大哭,发泄着心里的情绪。内敛的人面上不动声色,可那眼泪都流在了心里,又涩又苦,汇成了一片逃不脱的大海,快要窒息了。
      却不知那个窒息的人,此时正站在他身后,面色苍凉,怔怔的盯着那越来越微弱的火光,黑漆漆的眼珠与夜色融为了一体,随着那火光一起越来越黯淡,直至成为一片死寂的荒凄,死了一样。
      这感情陌生到让人心颤栗,苏佾半边茫然着,半边跟着秦富归于尘土。直到面上冰凉一片,他用手一摸,才知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淌了满面泪痕,哭了。
      他才恍然,以后都不会有个鬼精的少年日日来烦自己,也不会得意洋洋的抖着腿,看到自己无奈的眼神,讨好的仰头一笑,假装规规矩矩坐好。
      她再不会关心自己是否无聊寂寞,故意伪装自己逗笑自己,也不会用濡慕的目光看自己,撒娇时就各种讨好,下厨做饭,讲故事说笑话,自己若是笑了,她一定会笑得更开心……
      再也不会有人说要考取功名,然后让自己骄傲,给自己撑腰,带自己去五湖四海,看山花烂漫,赏高山流水了……

第61章 :祭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