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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压抑的院里,上头黑漆漆的灰气弥漫,不待飘出墙头就落在地上,腐烂在泥里,看一眼是堕落,踩一脚得挣扎!
      却是与秦富不同的……富平知道。
      恍惚回神,看到面前的宁全略显担忧的看着自己,嘴巴正一张一合,便只来得及听到最后一句话,“……按理大公子此时该遣人过来问问小公子的……”
      富平若有所思,只当是宁全自言自语,便没有回他,自顾自端着药碗转身走了。宁全张了张嘴上前跟了半步,只富平的背影干脆利落,他到底没再凑上去寻不痛快,眼睁睁的看着人转眼就没了影儿。
      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秦富昏昏噩噩在床上躺了半月,人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且富平说她身子亏的狠了,日后三二年都要好生将养着才是,万不能再受寒气了,不然定要留下来病根!
      秦富知道为医者说话都夸张些,却也知他良苦用心,因此硬是憋屈了自己半个月,愣是连外间都未出去过。只十五这天天还未透出光来,她就再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眯了一会儿,索性起身下了床。
      耳边已听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大概因着今日是元宵节,所以就格外热闹些。外面越是热闹,越显得屋里冷清,秦富揉揉僵硬的后背,闲来无事,便在屋里来来回回绕圈,活动活动快要退化的四肢。
      宁全己时过来敲门,本以为还有得磨,不料还未敲门,就听屋里秦富喊道,“可是宁全?不必敲门了,进来。”
      “是,小公子。”宁全顺势推开门,寒风卷着刮扯进了温暖的屋内,他双手环抱着热水,用后背将门抵住了,这才脚步匆匆朝里间走去。
      “小公子今日怎起的这样早,可是外面的声儿吵到您了?奴听阿爹说,越是到了小地方,这节日里的规矩也愈发多,府里也挂上了花灯,今晚不定怎么热闹呢……”将毛巾打湿了拧干,转身看到秦富堆了满床的衣物,此时正站在床前,满脸的纠结的提起这件放下那件,在自己身上比来看去。
      宁全疑惑的问道,“小公子,您这是做甚?”
      秦富并未回头,嘴里却嘟嘟囔囔不知说了句什么,后面的话音却扬了起来,“……你家公子我要换衣服了,你还不快出去,讨打啊!出去!出去等着!”
      宁全倒也知晓她的脾气,洗漱换衣是万万容不得旁人近身伺候的。便应了一声乖乖往外面走,在门口时没忍住扭头悄悄看了一眼,见她右手抓着浅色的长袍,右手捏着过年时穿的那件红色印元宝图案的长袍,左右权衡,迟疑不定。
      竟是精心装扮,要出门见人吗?可这府里来来往往的都是熟人,又要装扮给谁人看呢?
      宁全疑惑的抓了抓脑袋,本着想不通就不想的原则,很快就出了房门,老老实实的侯在了外面。

第45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