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中队日军驻守的县城。
汤俊忍者泪水指挥着身边战士埋葬着这些勇士。
“连长，那个步兵团的传令兵过来了。”身旁的罗副连提醒道汤俊。
果然，汤俊远远地看见一个在雪地里奔跑过来的身影。
“不是说让你们派人过来么？怎么就你一个人？”汤俊看着孤身一人而来的传令兵，皱眉问道。
“那个王八蛋团长不肯派人过来。我去，我有事要跟你们营长报告下。”传令兵一脸沮丧地说道，言语中毫不掩饰对自己草包团长的厌恶。
“营长在县警察署呢，有什么事跟我说吧，打扫战场的事宜现在是我负责的。”汤俊说道。
传令兵犹豫再三，在好不容易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后，才低声说道：“能…能否请贵营……帮忙埋下我们的那些弟兄。”
罗副连想上前反驳，却汤俊拦了下来。
“你们团牺牲的弟兄，我们会帮忙掩埋，你放心地回去吧。”汤俊轻声说道。
“真……真的么？”传令兵噙着眼泪问道。
汤俊点点头，拍着对方肩膀安慰道：“兄弟，其实你就是不说，我们也会帮忙埋的，都是中国人，都是打小鬼子的勇士，我汤俊也十分不忍让这些弟兄的尸骨落在这冰天雪地里。”
感动中，传令兵深深地敬出一记军礼，含着眼泪告别对方，返回了团里。
小馍头和父亲把用力的把一具冻僵的尸体扔进了挖好的坑里。那头的姜大牙正面无表情地指挥着班里战士，用手中的锹镐，往放满尸体的坑里填土。
这一仗，五班又牺牲五人，现在班里加上老黑一共只有七人了。
埋尸体的士兵，每一个动作都是僵硬而又缓慢，这要是在平时，一定会有老兵或军官过来呵斥，但这回，大家都默不作声。
看着这些昔日朝夕相处的战友，如今成了僵硬地尸体。老馍头和小馍头父子俩，忍不住连连叹气，这眼泪，也一直在眼眶里打着转，但他俩谁都不想承认自己的悲伤，都尽可能的把坚强一面表露给对方。
哪怕这样的坚强，是装出来的无奈。
两个小时的忙碌，开阔地上的尸体都已经被搬走。
小馍头和父亲往被炸塌的废墟处走去，看看那里有无遗漏的“弟兄”。
却在一个堆满砖瓦碎石的角落，发现了静坐走神发呆的老黑。
“班……班长？”小馍头叫着背对他的老黑。
“你们这几个弟兄今天咋了？冲的那么快。尤其是老刘你，不是天天跟我唠叨着好死不如赖活么，这回怎么看你冲的比兔子还快？快地我想追都追不上。”没有理会小馍头，老黑独自喃喃道。
见班长不理自己，小馍头和父亲对望了一眼后，带着疑惑向老黑走去。
走近后，小馍头看清了老黑面前壮烈的一幕：四具中国兵的尸体包围着中间的两具日本兵的尸体。每个尸体的身上，都留着四五公分长的骇人刀口，那显然是刺刀所致，每个士兵的手上都紧紧握着上了刺刀的步枪。
两者之间唯一不同的是，中国兵身上的刀口，更多一点。
这四具尸体，只有一具的脸上没有被血糊满，小馍头认出来了，这是前几个月刚戒了毒瘾的老刘。
虽然没能亲眼所见，但他已经想象出他们生前的相互搏杀有多激烈。
“班长……”小馍头的泪水不知不觉的流淌下来。
老黑怔怔地抬起头看了他们父子俩一眼，不作声的离开了。
看着老黑像僵尸一样的走路，老馍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悲伤，两行老泪划过脸庞。
汤俊和三连长陈犹锋心情沉重的察看着入土为安的战士们。
“连长…”汤俊听见身后传来老黑的声音。
“怎么了，老黑？”汤俊不安地回过身来
问道，今天老黑的声音与往常不一样，有种有气无力的感觉，这不像一个见过大场面的老兵该有的样子。
“老刘也死了…他是我一直以为不会死的人…”老黑喃喃说道。
得知连队里又少了一位老兵骨干，汤俊的心就疼痛起来。
老黑接着说道：“这个小子，我们都说他属老鼠的，以前一打起仗来，不是装死就是躲到最后面，前况稍微有点不对劲，马上脚底就跟抹了油似的。可是这回这小子不知道怎么了，带着小许他们几个，冲的比谁都快，也不害怕小鬼子了，冲上去就拼命。”
老黑的声音已经几经呜咽，汤俊听得十分动容。
缓了缓情绪，老黑继续说道：“等我追上他们的时候，其他三个都已经牺牲，只有老刘还奄奄一息了，他用手拼命指着身旁两个被他们干死的小鬼子，得意的朝我笑着。我知道那是跟我炫耀呢，这个家伙，临死了还不忘得瑟下。”
汤俊长叹一声，说道：“老黑，不要难过了，老刘他们都是好样的。他牺牲前有什么交代的后事么？”
老黑颤抖地点头，但又马上摇头地嗫嚅道：“连长，这老刘临死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不是关于他自己的。”
“那是谁？”，汤俊讶然道。
“是你，连长，他说你汤俊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好的长官。。。”
全身像被电了一下，汤俊呆呆地看着老黑摇头叹气的离开。
在原地站了过了好半天，汤俊才在陈犹锋的提醒下缓过神来。
“快他妈的走快点！！”
城里传来阵阵怒骂声。
汤俊和陈犹锋面面相觑。
不一会儿，他俩就看见他们的营长高肃卿，带着一连二连的战士，押解着四十多个被缴了械的警察，从城里走了出来。
第五十四章 攻克荥阳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