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刚刚，我便打发丫鬟去外祖母您门外的台阶又去看了一看。”
“正午阳光太晒，我那丫鬟刚开始确实没看出什么，可她无意间抬起袖子遮阳光时，在台阶上发现了几个清晰的鞋印，看上去油晃晃的······”
薛淮舟说到这里大家也都明白了。
贺老夫人平静的吩咐韩氏：“老大家的，你把鞋脱下来我看看。”
韩氏有些犹豫，到底还是将鞋子脱下了一只，贺氏连忙扶着她坐下。
贺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丫鬟捧起鞋子看了半晌，对老夫人道：“老夫人，鞋底下有油。”
老夫人啪的一声将手里的佛珠摔在了桌子上：“老大家的，你房里管着穿戴的丫鬟是谁，还有负责清洗鞋子的丫鬟呢？”
“一并把她们叫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胆大包天，想要我们贺家断子绝孙。”
张氏一听，心里有些慌乱，但到底面上不曾显示出来。
“娘，还能是谁，若不是大嫂的心腹，她们能干了这活？”
贺老夫人终于忍无可忍，她淡淡扫了张氏一眼。张氏立马噤了声。
不过一会，两名丫鬟都被带了进来。
“奴婢春菊见过老夫人。”
“奴婢秋霜见过老夫人。”
薛淮舟听着两人的声音，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你们平日都是负责什么的？”
“奴婢春菊，负责夫人衣裳的清洗。”
“奴婢秋霜，负责夫人衣裳收拾的打理保管。”
老夫人首先问向韩氏：“这鞋是你今儿刚穿上的？”
韩氏回道：\"是，前儿我吩咐了春菊将它洗净，今儿才穿上。\"
春菊立马道：“老夫人，奴婢才洗干净的鞋，奴婢不可能故意去涂油啊。”
老夫人又问向秋霜：“你将鞋子收起来的时候，有没有留意鞋面？”
秋霜犹豫着，道：“奴婢没有留意。”
薛淮舟假装不经意道：“那就奇怪了，经手鞋子除了你们二人那可就再无旁人了。”
秋霜连连跪下磕头：“夫人，夫人，真不是奴婢做的。请夫人明鉴。”
韩氏于心不忍：“娘，这两人都是跟了我好些年了老人了。”
薛淮舟止住了韩氏：“外祖母，我这里倒是有个辨别的好法子。”
话音一落，众人齐齐望着薛淮舟，贺氏更是眼巴巴望着她，眼睛里都是星星。
“外祖母也知道，我自幼长在乡下，因此倒也懂得一些民间古法。”
薛淮舟顿了顿，朝春菊和秋霜看了过去:\"我猜测大舅母鞋上的油也许是松油，松油沾到手上没个几日是清洗不下来的，你看着手上洗干净了，其实它还有残留，而我恰好知道松油遇见皂角水就会变色。\"
听到这句话，贺老夫人有些疑惑：“扶昭丫头，你确信那是松油吗？”
况且，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没听过松油遇见皂角水变色······
可是见自己外甥女满脸的把握，贺老夫人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外甥女。
老夫人吩咐下人打了两盆皂角水来，让春菊和秋霜将双手放了进去。
几个人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就怕错过一丝细节。
张氏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她暗暗安慰自己，松油才会变色······大嫂鞋上的，可不是松油呢。
“快看！她的手变蓝了。”
沈念昭惊呼一声。
众人齐齐定眼一看，只见春菊的手染上了蓝色，而秋霜的手却无甚变化。
张氏的心陡然提起，而春菊更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这是假的！表小姐骗人！我没用松油，我明明用的猪油！”
春菊大脑一片空白，她连脑子都没有过，直接大声嚷嚷出来了。
随着此话一落，众人一脸惊奇望着她，这是，不打自招了？
春菊见众人都看着她，这才想起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愚蠢的话，她连忙跪在韩氏面前不停的磕头：“夫人，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是故意的······”
贺氏一把把她拽开：“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没将你乱棍打死就是好事。”
春菊见韩氏一脸阴沉望着她，知道是没有希望了，她转身爬向了张氏：“二夫人，二夫人您救救奴婢啊，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张氏一惊，生怕将自己供了出来，她一脚踹过去：“你害了我的孩子，我救你做什么，你娘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她故意将你娘这个词咬的很重，春菊听见了，眼里瞬间没了光，她任命般的跪在了地上。
“老夫人，是奴婢鬼迷心窍，因为大夫人曾经骂过奴婢，奴婢怀恨在心······因此就······”
贺老夫人淡淡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刚刚张氏和这畜生的对话令她不得不生疑，若不是张氏实实在在失去了孩子，她都以为是张氏和春菊串通好了陷害老大媳妇。
“这话当然是假的！”
屋里的几个女眷一怔，齐齐朝门外望去。
原来是贺俞舟回来了。
他大步踏进屋内：“孩儿给祖母、母亲、姑母请安。”
唯独落了张氏。
第45章 事有转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