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某人的理想,朝廷的旨意。”
闻言,白镜铭跳着脚嚷道:“你少拿朝廷来压人!汪州牧都承认了,他是受迫于你,才挪用宾兴、公车费用!我一向敬你学识源深,是地地道道的状元公,可您中了状元,还要顾念我们这些后生啊!”
说到这儿,赵乡绅也插了一句:“说得对!张季直,你说,挪了学子们的钱,他们还怎么考试?怎么中状元?”
张謇待要说话,人群中突然传出中气十足的男声:“都别说了,听我说!”
这一声,一听便出自练家子,霎时间唬住了在场数百百姓。人们纷纷看过去,但见一个虎背熊腰的青年男子排众而出,他手里还搀着一个老人。
有人认得他俩,便忙不迭向身边人说:“这是王茂王老爷和他儿子王杰。”
王茂在儿子的搀扶下,走出人群,立于人前。老爷子把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拄,咳嗽两声,道:“乡亲见教,老朽乃是唐家闸王茂。两年前,我把滩涂地卖给了大生纱厂。价格卖得不高,但我以为,状元公若是办好了实业,这便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小佬儿也算是为国家做了一点事。说到损公私己这一点,我比你们每个人都怕!怕什么呢?怕我的一颗心,被人糟践了!”
白镜铭、赵乡绅面面相觑,不知王茂用意如何,不便吭声。
“所以,”王茂朗声道,颌下的白须颤抖起来,“我今日便要状元公给出个明白话来!他到底是一心为公,还是损公私己?挪用宾兴、公车的主意,到底是不是他出的?”
张謇听得心情激荡,快步上前搀住王茂,道:“当年,王老爷成全张某的一片公心,某至今铭感于心!”
“那你有没有做过?有没有?”王茂激动地攥住他的手。
“我没有。”
糟糕,这老头是来帮腔的……白镜铭蓦地明白过来,插言道:“大家别被这个王老爷蒙骗了,他们是一伙的。”
人群中也有人回道:“就是!王杰在大生纱厂当保卫呢!”
先前,张謇始终不曾动怒,此时听得这话,却怒火上涌,往前一步,凌空指着白镜铭,断喝一声:“住嘴,不得污蔑我纱厂男儿!”
白镜铭见张謇真的生了气,以为达到了目的,便阴恻恻地笑道:“我们有没有污蔑你,有没有污蔑你的保卫,都得看证据。”
“那你有证据么?空口白牙,便来诬我季直先生。”王杰冷笑一声。
“自然有!非得让乡绅出钱资助你,非得挪用学子的经费,这都是记录在案,有据可查之事。”
张謇被他这激愤之语说得笑了起来,道:“要证据,还不简单。只怕我的证据拿出来了,你和你背后那个人,会无地自容。张某劝你——好自为之!”最后四字,一字一顿说出,击在白镜铭的心头,骇得他心中一凛,但他转念一想,心道:万一他是糊弄我的呢?他能有什么证据?
如此一想,白镜铭便放下心来,道:“有什么证据,只管拿出来!”
“厂房重地,绝非论议之所,白秀才若想问个明白,我们不妨到州学的明伦堂去说!唔,把所有的学子都唤过来。”
白镜铭被张謇如此一击,也放下狠话:“那便如你所愿,倒看你,大名鼎鼎的状元公,能拿出什么证据!”
第45章 长恨人心不如水(5)(6)[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