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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幽钧思虑了一晚上,最后决定还是先去南疆寻月珠救治萧泠御。
      次日,天还未亮时,他领着两个暗卫策马出了城。
      同时,跟随龙幽钧一同出城的,还有萧泠御救的那个陌生男人。
      *
      几天后。
      皇宫
      立政殿
      文帝站立在砚台前,手中执画笔,大笔挥画着桌上的白纸。
      “陛下,未曾发现逃犯的踪迹。”
      大内禁军.头头大步跨进立政殿,单膝跪地说道。
      文帝执笔的手突然一顿,原本即将画好的荷花被点上了一点黑墨,他抬眸看了禁军.头头一眼,又继续画了。
      “未曾发现?”
      他的声音轻微平淡,像是在叙述一件不重要的事一般。
      “陛下,是微臣办事不力,还请陛下降罪!”那禁军.头头很是惭愧,他将头低得极低,定声道。
      文帝轻声笑了笑,并没有想要怪罪那禁军.头头的意思。
      “你先下去吧,不用再寻他了,以他的聪敏,恐怕现在已经出城去了。”
      “是,陛下。”
      禁军.头头恭敬地退了出去,他不解地挠了挠头。
      既然陛下知道抓不住他,那为何还要把他放了?
      禁军.头头不懂,他摇了摇头,还是去巡逻了。
      毕竟,皇帝的心思,不是他能猜透的。
      笔画飞速的画了起来,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砚台上这张宣纸,手并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
      冬日宴那天,他去了天牢一趟。
      去见了那个曾经的故友——沈耀。
      沈耀被文帝关在天牢十年有余,这十五年间,文帝每每有决定不了的事都会去一趟天牢,询问沈耀的意见。
      而那天,他去天牢,却同沈耀吵了一架。
      文帝知晓自己大限将至,他想听取沈耀的意见,只可惜,沈耀不愿言说。
      “耀弟,你为何非要这么执着?”
      “执着?执着的人是陛下才对,我沈耀一腔热血付之东流,如今还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死牢中,我有何资格同陛下商讨国家大事?陛下又何须来这与我讨论国家大事?”
      沈耀端坐在牢中的石床上,他背对着牢外的那一抹明黄,讽刺笑道。
      文帝微微皱眉,“耀弟,朕,并不想囚禁你在此,只是先帝之命不可违……”
      “先帝之命?先帝之命不是让你围杀我沈府吗?先帝之命不是让你监斩我沈府上下几百条人命吗?先帝之命不是让你追杀我妻儿吗?”
      “先帝之命?龙翼,你就这么喜欢把先帝之命挂在嘴边?”
      沈耀说得有些激动,他话里话外都带有着对先帝二字无尽的怨恨。
      龙翼在牢外都能看见沈耀那发抖的身体。
      一提起先帝,沈耀便是如此。
      二十年前,权宁国曾有一场内乱,史称,摄政王之乱。
      而沈耀,则是当年摄政王之乱的重要人物。
      摄政王之子。
      龙翼心中其实通透如明镜,他知道,摄政王之乱只是自己父皇随便给摄政王安的一个罪名。
      摄政王独揽朝中大权,即使不做什么民心愤懑的事,先帝也是容不下他的。
      还曾是少年的龙翼和沈耀两人在菩萨观结拜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起初结拜之时,龙翼和沈耀都互不知晓对方的身份,只以为对方是哪个世家大族公子。
      直到沈耀同摄政王一起进立政殿时,他才知道,与自己结拜的人竟会是太子殿下。
      两人见面时,先是惊喜,后是惊讶。
      而更多的,则是惊喜。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一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之子。
      两人兴趣相投,决心要做像自己父亲那样的人。
      “既然你是摄政王之子,我是权宁太子,那我们就像各自的父亲一样,为这权宁开疆辟土,守着这权宁太平盛世!”
      “好!”
      少年意气风发,却不知危险和阴谋正向着他们靠近。
      两人一起在宫中度过了一段挚友日子,饮酒对诗,切磋剑术,共同办案。
      一时间,两人成为了彼此不可缺少之人。
      可宫中向来是危险重重之地,四处眼线众多,其他皇子为了帝位都在抓太子的把柄。
      而正好,两人之间的兄弟情谊变成了龙翼的弱点和把柄。
      顿时宫中盛传,太子殿下有断袖之癖,摄政王之子魅惑诱主,权宁江山难保。
      先帝知晓此事后将龙翼给禁足在了东宫,同时也借这个理由逼摄政王交出了兵权,并剥夺了摄政王的头衔。
      摄政王并未挣扎,他比谁都清楚,功高震主,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以这种的理由。
      一箭双雕,既让他交出了兵权,还剥夺了他的头衔。
      原本摄政王想着就此退出这争权夺利的地方,可沈耀不愿意。
      他执意要见太子一面,执意要面圣,执意要把话给说清楚。
      令摄政王没想到的是,先帝竟然答应见沈耀一面。
      也就是这样,摄政王推迟了启程时日,而恰好在沈耀进宫的当天,摄政王和摄政王夫人,在府中被暗杀了。
      沈耀回府时,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他心下觉得不对劲,猛地一下冲进内院。
      只见摄政王和摄政王夫人躺在血泊之中,两人各伸出一只手抓住对方的手,嘴角带笑。
      看着眼前这幅场景,沈耀的瞳孔无限放大起来,顿时心头冲上一口血,吐了出来。
      “父亲……”
      “母亲……”
      沈耀重重一下跪在了地上,他不可思议地爬到了血泊中扶起摄政王,用手指探了探摄政王的鼻孔。
      没气儿了。
      恐惧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放下摄政王后,他又去扶起自己的母亲,可事实就是,也没气儿了。
      “咔嚓——”
      “轰隆——”
      乌云密布聚集在了空中,雷声伴随着闪电而来。
      霎时大雨倾盆落下,似是在为沈耀哭泣。
      沈耀跪在二人面前,一直摇着头,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两人就是自己的爹娘。
      任凭冷风怎么呼啸,任凭大雨怎么拍打,他都不为所动。
      泪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哭声被雷声掩盖过去,沈耀就这样在雨中跪了一天一夜。
      直到雨停,丞相派人来给摄政王送字画,才发现了这凄惨的场景。
      丞相将摄政王夫妇的事上报给了先帝,先帝痛心疾首,下令以皇室宗亲礼仪厚葬摄政王夫妇。
      而沈耀,则发配青州,去青州做了个县令。
      起初沈耀不服,他认为自己父母的死没有那么简单,他从未停止过查案,只可惜,先帝为了不让此事扩大,他将沈耀强行分配去了青州。
      连丧期都没到,就被驱赶去了青州。
      一时间,沈耀认为此事和先帝脱不了干系。
      于是,他开始培养起属于自己的势力,在青州慢慢壮大。
      而龙翼得知摄政王之事后,也曾跪在立政殿外三天三夜向先帝求情查案,只是先帝不曾理会,直到龙翼坚持不住昏倒,此事只能这么作罢。
      龙翼知道沈耀背负了许多事情,可他是太子,是这权宁国的太子,他不能丢弃这太子之位去寻沈耀,便只能以书信来往。
      起初两人书信来往很是频繁,可过去两年后,龙翼寄出的书信几乎是没见回复,唯一回复的还是“安好”二字。
      龙翼以为沈耀出了什么事,便想着要去青州寻他。
      可不等他启程,沈耀又出现在了京城。
      并且,成为了萧丞相的女婿。
      沈耀在京城自立门户,修建府邸,在府邸修建完成后,他便迎娶了萧丞相的小女儿为正妻。
      同时,沈耀处处出众,加上有萧丞相的扶持,先帝即便是一推再推,也不得不赐予他一官半职。
      朝中之事,龙翼一向很少参与,但自从沈耀为官后,他就突然开始参与起政事了,先帝以为太子开窍,欣喜不已,同年,他下只让太子娶了太子妃。
      龙翼本不愿,奈何先帝处处紧逼,他没办法,只能娶了太子妃。
      后再过了两年,沈耀的势头越来越猛,从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变成了永平侯。
      也正因如此,先帝害怕太子会被沈耀迷惑双眼,同时权宁江山会落入他人之手,于是,先帝设计了一个局,而这个局,则是摄政王之乱。
      沈耀小看了帝王之心。
      某天,他在接到先帝密令后带兵入宫,结果却被先帝诬陷成了谋反。
      那天,皇宫内火光冲天,血流成河。
      也正是那天,沈耀才明白自己父母的死,全是先帝一手策划的。
      他被冠上了谋反的罪名,同时,他的父母也被冠上了预谋反而未谋反成功的罪名。
      而萧丞相则让自己的小女儿和沈耀和离,小女儿不愿,拿着信物便离家出走了。
      那个时候,萧丞相的小女儿,已经怀有身孕了。
      沈耀谋反之事被定死,龙翼即使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可那个时候,他不敢去触自己父皇的逆鳞。
      他只能看着自己父皇下旨围剿沈家军,他只能听从自己父皇的旨意,去监斩沈家上下几百条人命。
      甚至,先帝还暗地里下旨追杀沈耀的妻儿。
      沈耀亲眼看着沈府上下几百条人命死在他面前,而他却无能为力。
      先帝并未下旨杀沈耀,而是将他关入牢中,没有先帝旨令,无人可看。
      先帝驾崩后,留下遗旨,公布于天下。
      “沈氏沈耀,逼宫造反,押入天牢,此生不得出天牢。”
   

第44章 远赴南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