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安昌伯这些年来犯下的罪,每一桩在我那里都是有实证的。十年前洛州水患贪污,致使三千余灾民死亡,在大梁律法属一等罪;八年前,修建运河贪污,私吞国库银钱一万三千八百五十七两,属二等罪,五年前开的赌坊,冤死百姓无数,在大梁属三等罪。在大梁,凡是有爵位的官员犯三等以上的大罪,犯一次,爵降一级,三次大罪,就足以让您这区区伯爵之位将至庶民,如果我再添上一个,那可不就是灭族之罪了吗?”
“我、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难道你与顾余是一伙的?你们到底意欲何为?!”
“很简单,我要伯爵大人今天上一道折子,言明贵妃不是安昌伯府的女儿,而是不知从哪里抱回来的野种,”王晟之放下茶杯,“反正这也是事实。”
这不可能,安昌伯府日益衰落,不然他也不需要屡次贪污来获得钱财和地方官员的支持。贵妃是家族在宫中的唯一助力,如果撇清了贵妃跟安昌伯府的关系,那么安昌伯府根本就再也撑不下去了。
“我自然知道,这对伯爵大人来说难以抉择,但是如果您不说,那么这份罪状单子就会在今天早上代替大人的陈情自述,出现在陛下的御案上。”王晟之说得风轻云淡,“哦,对了,我确实和顾余是一伙的,这么做这也是顾大人的意思,他可是刚从西境平叛回来,还没来得及向皇上禀报,如果你做的不让顾大人满意,那我可保不准,他会在早朝的时候参你一本,说你勾结西境封烨,那罪过可就大了,起码要判个阖族流放吧?”
“你以为你们是谁?你们说什么,陛下就一定会信?!荒唐至极!”
“我们?”王晟之笑了笑,“我没什么身份,也就是一个王家人,区区一个户部侍郎,恰好掌管着整个大梁的情报网而已;至于顾大人,他来头有多大您不应该很清楚吗?一品御史,身上还有襄国公府的爵位,除此之外,他还是当今陛下的骨血,这不是你们私底下最爱津津乐道的事情吗?我们其中一个弹劾您,或许不会造成多大影响,但是如果我们两个一唱一和,在朝堂上信口雌黄,似乎也不难。”
“你们、你们……”
“在下言尽于此,我相信,伯爵大人是懂得眼前利益和长远的区别的。”
早朝时,顾余和王晟之都提前出现在了朝堂上,王晟之跟顾余嘱咐了几句,早朝就正式开始了。
皇帝原本想第一时间听顾余讲西境平叛的细枝末节的,但是巡城御史一上来就向皇帝讲述济民坊发生的惨案。
“那本是一家地下赌坊,不知为何,昨晚遭遇惨案,内里的十几个打手全都被杀害,实在是引得人心惶惶,百姓们都害怕极了,有人指认,说凶手有一双极浅的琥珀色眼睛,凶器是一把镌刻着皇家纹章的长刀……”
所有大臣都看向顾余,整个大梁帝都,除了顾余,没人会再有这样的特征。
顾余脸上没有任何波澜起伏,见皇帝也把目光放到了他身上,这才出列,坦然道:“是臣做的,臣昨夜回来后就去了济民坊,是因为封烨说他一直在帝都有眼线,臣在归途几番查证,才知道是那家赌坊,那里常有一些官员参赌,套路消息也很容易就得手了,所以臣才会在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去那家赌坊,杀了那么多人也只是怕留下后患。”
听着他这么信口雌黄,安昌伯几乎要冲上去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胡说八道,但是王晟之远远地看向他,从袖口里稍微抽出那张罪状,安昌伯就觉得刀已经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他是真的不敢开口了。
顾余说完,皇帝就赞赏道:“做得好,只恨没有早些发现,让那些参赌官员也伏罪!”
顾余又细细汇报了在西境平叛的事,皇帝听着,觉得和昨天听那个裁云馆主说起来的事情毫无矛盾之处,也就不再怀疑了。
末了,皇帝对顾余说:“顾卿此去西境辛苦了,作为嘉奖,朕把御史府已经修葺好,你就搬离你那个小院子,那里上朝什么的也不方便。”
顾余这次出奇地没有拒绝,而是跪下谢恩。
皇帝对顾余的顺从很是受用,心情大好,这时有内侍官来报:“陛下,贵妃娘娘突生恶疾,脸上起了红疹,此刻请您回去看。”
皇帝一惊,嘴里喊着“心肝美人”,就匆匆下了朝。
安昌伯正不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见王晟之朝着他笑,那笑容淡淡的,却让人觉得寒凉入骨,令人发毛。
“贵妃的恶疾,是你做的?”
回朝的路上,顾余难得与人同行。
王晟之大方承认:“是我,西域的毒,要查起来也无迹可寻,只
第二十章 割舍[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