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甚至可能是天人永隔的结局。
但是皇后永远清醒地承受着那些疼痛。
除却手背上的疼痛，还有发作的心疾。
煎熬又煎熬。
即便是泽国地牢中所有的酷刑全上一遍，都抵不过皇后那时的痛苦。
柳浪已经看不下去了，冒死向新帝请求了结皇后。
他虽然没有死，但是帝王已经不敢将他留在皇后身边了。
帝王不忍心看着皇后受苦，却也没有勇气放弃皇后。
而柳浪虽然那么说，他其实也是没有办法让皇后死去的。
因为他在之前给皇后配药的时候，已经下过毒了。
但是毒药没能了解她的生命，反而牵引出了她的心疾。
是他，把皇后推向了更深一层的地狱。
不。
或许在地狱中的折磨，都比此刻更温柔。
柳浪走后的第二天，帝王下了早朝便匆匆回了流华宫，照顾皇后。
今日能去早朝，还是皇后劝他去的。
用痛到残破的声音，劝他，“该去上早朝了”……
他从来没有违背过她的意愿，但是他之后想，果然还是不应该太听她的话。
美人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匕首，捅入自己的心口，一点一点地将其扩开一个血洞。
鲜血如注，温热而夺目。
数不清心脏被划了多少刀，但是鲜血已经能够染透她半个身子。
自床上，流落到床下。
她的左手一点一点地在心口落刀，右手便在心口剖挖，硬生生把一块血肉给扯了出来。
她痛得瞳孔涣散、满脸苍白，但是害怕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进来阻止她，只敢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呼气喘气，一丝声音都不敢从嗓子里流出来。
有透明的液体流落，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但是很快，连透明的液体都被浸染成红色。
帝王一回来，就看到一手捣心、一手挖心、痛到蜷缩成一团的、他的皇后。
他像是发了疯一样去阻止她，但是真的走近了，他却又没了力气。
她的面前已经有一小团模糊的血肉。——那应该就是她的心脏。
但是不多，所以她看上去还在继续剖挖。
那把匕首应该很精致，但是因为沾满了鲜血，已经模糊了原本的样子。
是谁将匕首给她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去追究。
他只看见匕首在美人的心口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将美人的心脏，一点点破碎。
他看着床上痛苦蜷缩着的人儿，甚至抬不动手去阻止她。
“阿停……”
帝王的声音颤抖，好像带着哭腔。
皇后听到了他的声音，她知道他来了。
但是她的意识已经开始迷离。
——她的意识终于开始迷离。
她嘴上不住地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小昔，对不起……长痛不如短痛……”
“对不起，我实在是太痛了……”
“对不起……”
她终于能够发出声音。
撕心裂肺。
他只能在一旁看着。
他该怎么阻止？
他能怎么阻止？！
难道让他一把抢过她手中的匕首、清理干净她的血肉，看她继续在床榻上生不如死吗？！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歹毒又令人绝望的疾病……
“为什么呢？……”
帝王抱着她。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那么委屈。
那么不甘。
“我好不容易才拥有你……”
“要是我替你生病就好了……”
原来向来残忍冷酷的君王，也是会温柔、会流泪的啊。
终于将最后一点心脏挖出来的时候，美人的脸上显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之感。
她的意识终于开始模糊、混沌，她开始不清楚自己究竟在说什么。
她开始胡言乱语。
“对不起，小昔……我太疼了……”
她的伤好不了了。
如果这种痛苦将伴随她的余生……
对不起，她实在是太软弱了。
她没有勇气去面对。
即便身边陪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
她唯一的温柔，在将死之时，终于完全给予了眼前这位帝王。
“谢谢，桃花很好看。”
“杏花……也，好看……”
人间的春天总是最温柔的。
只是今年没能好好看看。
以后也没机会了。
真可惜。
……
“泽国渝泽历三年，四月初五，立夏，渝泽后——薨。”
“妖后薨，泽长宁。”
——《泽年史书》
……
第29章：琉璃皇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