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诗眉眼温润，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种没什么威胁力的柔软，“你想说我不是‘江不诗？就因为这一处耳后的胎记么？”
他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并不好笑的笑话一般。
端瑜没再纠结于此，只道：“是与不是，公子心中自然清明。只希望公子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牵连了小姐和相府，不然……”
他尾音微拖，意味深长。
好像一把无形的刀，架在了江不诗的脖子上，他方寸稍微一乱，就万劫不复。
端瑜留下这句话，转身欲走，但是江不诗却在身后忽然开口：“端瑜，你仰慕长姐吧？”
——“端瑜，你仰慕长姐吧”。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就让他再也不能迈开步子。
他寸步难行。
江不诗很满意他的反应。
那么明目张胆的顺从与偏袒，与这么一个眉宇间都流浪着一股子桀骜不驯又有些野心的暗卫相应和，不可谓不是一个奇迹。
“长姐知道你的心思么？”他再度开口问道。
在端瑜还没有将刀落下的时候，江不诗先一步将匕首，刺入了他的胸腔。
他虽然这么问，但是他早就知道答案。
以往的江枝玉跟端瑜看上去相处和谐，但是谁都知道江枝玉一心想嫁帝王妃，即便是小时候或许和端瑜产生过一段朦胧情谊，长大了，那些情谊也就该烟消云散了。
如今的“江枝玉”虽然没有那样的野心，但是她却好像没有正常的感情一般，对一切的感情都只有一种模糊的认知。
江不诗深深明了，如果不将那段感情完完全全挑破了、掰开揉碎地向她倾诉，——她将会一辈子茫然。
所以端瑜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
“端瑜，你竟然对你的主子抱有了不该有的情感。”
江不诗干净的声音继续回响在耳畔。
宛如恶鬼的低语。
“你也不看看你身上究竟有多脏。”
端瑜没有说话。
他直接长剑出鞘，直指江不诗，却没有再动手的打算。
他轻喘气三息，才终于说道：“这是我的感情，不劳烦公子费心。公子尽可能地羞辱在下，但若是对小姐不利，就休怪刀剑无眼。”
他话音一落，没再等江不诗是不是还要说什么，直接离开。
连房门都不带上。
临近中秋的夜风冷凉，吹得房门有一下没一下地左右摇晃着。
没有难听的“吱呀”声响，也没有夜里的虫鸣嘈杂。
无边的谧静，来造就他心中不可名状的悲凉。
他说端瑜肮脏，但是他自己又能好得到哪里去呢？
他的目光落在桌案的撒金宣纸上。
上面一行又一行写下了朱砂字迹，工工整整，密密麻麻，仔细一看，竟全都只是一首诗。
——「逼奏春风柳上烟，肯画桃花不肯眠。未与亭台妒翁雪，不见苍山许尘泥」
朱砂字字泣血，笔锋温柔凌厉。
故人心目，春风几句，犹言在耳。
……
第23章：他的仰慕[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