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失忆以来,在他看到的、第一次有如此生动的模样。
他很是欢喜。
她像一朵沾了人间烟火气的、却又不属于人间的花,似乎终于开始鲜活起来。
他忍俊不禁,又道:“小姐方才走得太快了,若是能停留些许,或许就能看到他们的精彩脸色。”
姬停抬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颇有些小嫌弃地说道:“但是段倾泠焚的香太难闻了,我简直一刻都待不下去。”虽然嫌弃,但是少女的尾音难免娇.软,听上去便像极了在撒娇。
端瑜又忍不住是一声轻笑,然后在心底悄悄记下,小姐现在喜欢清淡的香气,不宜浓郁。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地往宫外走去,姬停没再注意到身后的端瑜,便没看到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侧,似有意又似无意一般,踩着与她落脚相邻的地方,直到将她送上马车。
……
锦毓宫中。
姬停和端瑜前脚刚走,庄赴野这储君脾气就上来了。
“她江枝玉算什么东西?竟敢如此折辱你、挑衅本宫的威严?!”他说着,还将桌上段倾泠原本为江枝玉准备的茶水都尽数扫翻在地上。
段倾泠看着满地的茶水和瓷杯碎渣,眸色暗了暗,随即上前安抚发怒的庄赴野,又向一旁的宫婢苏合使了个眼色。
苏合会意,上前利落收拾完碎渣就先退了出去。
待苏合走后,段倾泠才开口,道:“殿下消消气,臣妾不觉得委屈……枝玉才刚病愈,如今又失了忆……倒是殿下,不要跟她一般计较,小心气坏了身子。”
“她失了忆又如何?”庄赴野眼眶微红,“就可以连基本的礼数都不要了吗?她即便是烧成一个傻子,本宫都绝不允许有人胆敢这般挑衅储君尊威!”
段倾泠知道庄赴野没有看上去那么温润,但是……
他如今的反应,实在是太过激了。
虽然他有前言在先,是愤怒江枝玉讽刺了她,但总感觉他是在故意遮掩什么。
而且扪心自问,她这么一个恨江枝玉的人,被江枝玉那样无礼对待,也不会像庄赴野这般激动。
她的确小气,的确锱铢必较、睚眦必报,但是断不会为此红了眼、失了端庄。
而庄赴野虽然不够温润,甚至有时候都很武断,却也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所以他究竟是为什么而生气?
段倾泠没再说话,只听着庄赴野沉重的呼吸声,一遍又一遍为他顺背。
……
姬停一回丞相府,就去看了江不诗。
但是江不诗已经没在房间里了。
在以为“江不诗不见了”的时候,姬停整个人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心脏在同一个拍子上多跳了两下,然后指尖的温度开始回流。
这样的惶恐之感尤其熟悉,但是她却怎么也回想不起究竟还有什么时候经历过如此感受。
“大小姐?”一个不算熟悉的声音响在身后,将她的思绪与惶恐都拉回。
刚才的怪异之感很快便如潮水一般退去,让她再也捕捉不到分毫,就好像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她回头看向来人,见是照顾江不诗的堆苍,松了一口气,又难免失落,问道:“不诗呢?”
堆苍放下手中的药坛,向姬停行了一个礼之后,恭敬回答道:“回大小姐,小少爷在祠堂。”
祠堂?
姬停眉心微蹙。
他烧退了吗,跑祠堂去跪着干什么?
她闻言,立刻就要去祠堂看看,但是路过堆苍的时候,看到他身旁放着的药坛,有些好奇,指着那个坛子,问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
第10章:看不惯,动不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