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却没有长出来。不过,他已不是阶下囚了。关山月当初的那段话也都一一应验。
关知水将那颗朝颜花种子捏得紧,他目光带有些狠意地看着关山月,两人就像两条恶兽,谁也不让这谁。
许久,关知水终是败下阵来。他移开视线,一如当年那般,无奈道:“不是说两件事情吗?还有一件呢?说吧。”
关山月露出一丝丝笑意,他起身将关知水披散的发拢到身后,再拿了一根发簪给他挽起。
“另一件事情,便是希望兄长能好好地听老阁主的叮嘱,将身子养好。宫里的事情可以让臣子去做,便不要再管了。至于边关,也有我。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
关知水心中一暖,将那颗朝颜花种子压到枕头下,带了几分不耐烦道:“若是她安分些,留着便留着,若是她敢乱来,我一样不会留情。总之你只求她活着,我有的是法子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切都依兄长。”钟锦那人,你不去惹她,她便不会来惹你。若说有什么事是能闹到皇宫里来的,关山月到真是不知。
况且兄长这番话,显然带了几分任性和有意。
“我乏了,你走吧。此去平安。”
“好。”关山月拿起头盔,一手放在剑柄上又疾步而出。在出门后,拿起挂在腰上的鬼面具带上,整个人便是隐匿在那煞人面具之下的关魔头、鬼将军了。
少有的出征身边没有沈更,关山月反应过来过后,竟是一愣。继而目光无焦距地望向远处,做了最后一次的哀叹。
锦官一切看起来都好。关知水认真疗伤,钟锦也在闲暇的时候看医书。
只是这平静在某一日被打破。一切都让人措不及防,让一切的美好顷刻间被催灭。
那日钟锦照常起床,可是等她出去忙了一圈回来过后,却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躺在她的床上。她脚下趔趄,连忙跑了过去,待发现是一身血的关晚筹时,脑子一下便乱了。
她伸手放在他的鼻子下想探寻一点鼻息,但却没有。
一定是自己不敏感,所以感觉不到罢了。这样想着,钟锦绷着脸立刻冲了出去,看到沿途而过的婢女,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连忙大喊:“叫大夫,快,叫大夫!”
话一落,她便晕倒在地。
没有一会她就醒来,第一反应便是冲到关晚筹身边。一旁的大夫和婢女都给她让了一条路,大家都站在原地大声不敢出。
“大夫呢?谁?大夫呢?”钟锦眼睛通红,她胡乱往伸手一抓,便拉着那人大喊:“晚筹怎么了?怎么了?啊?你说话呀!”
“夫人,你节哀。小公子他……已经气绝。”
“你胡说什么呢!”钟锦松了手又拉过另外一个娇弱的婢女,“你说,晚筹他怎么了?嗯?”
钟锦那时的表情和要吃人一样。仿佛她说一句“死了”,钟锦便要掐死她。在钟锦又一次不耐烦的怒吼下,婢女吓得跪在地上大哭。
“滚!哭什么哭?人还没死,你哭丧呢?”
钟锦又转身去看关晚筹,他脖子上有明显被紧掐的痕迹,但致命的伤应当还是胸口,也是那里,让关晚筹整个人沐在鲜血中。
伸手摸上关晚筹的小脸,钟锦期待他能睁开眼再看自己两眼,可是入手的冰凉,比自己本就冰凉的体温还要凉。
这一次,钟锦不得不承认关晚筹死了。就像她意识到沈更死了一样,那般无助。
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干,钟锦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上。她手上还沾染了一些关晚筹未干的血液,这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崩溃。
她蜷缩起来,将半个头埋在腿中,那双眼红得很,可她却格外平静地吩咐:“给宫中传信,让国主来一趟。”
“夫人,万万不可!”一旁的婢女叫静水,是关山月特地给她留下的。她立刻冷静地分析,“小公子如何出现在你屋中的?夫人你有我们作证你今早没有作案时间,可是国主会怎么想?”
“想杀了我吧。”其实钟锦理智得很。就算有人证,关知水一样不会放过她。就算关晚筹今日不是躺在她床上,关知水一样不会放过她。
若钟锦是他,至亲之人死了,一样的,会无理智地滥杀无辜,也会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况且,她本来就是关山月费尽心思保下来的人,在关知水面前本就该死。
还好关山月不在,不然钟锦都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解释。死谁不好呢,是她都可以,为什么偏偏还是孩子的关晚筹?那个一张小脸整日追着她喊“神仙姐姐”的关晚筹?
“夫人,既是如此,便更不能告诉国主了。”
“早晚都会知道,隐瞒有什么用?”
第117章 晚筹之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