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跌坐在地上,右手手掌与水泥地面摩擦碰掉了一块皮。
我咬牙忍着从手掌处传来的剧痛站起来,刚才的画面依旧在我的脑海里没有散去。我清楚地看到那个推我下去的人张着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如果推人下去的真的是我,那么被推下去的人是谁?或者那个被推下去的是我,那我现在还活着吗?
如果我真的失去了在这个学校念过书的记忆,如果我是把人推下天台的凶手,那为什么我想到的却是被害者的记忆?
我再次点开照片,放大后发现了一直没有发现的细节:我的右手指尖有少量的红色。难道也是血迹?
蒲尧在废弃楼外面等着,正努力让自己不回想那些不好的东西时,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云淮被推下天台的画面。
蒲尧知道他从来没有在天台上碰见云淮,这里是云淮的意识世界,有些东西是可以受到云淮潜意识影响的。
在这个世界里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当年是云淮产生了把一个人推下天台的想法。至于云淮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至于他到底有没有行动就无从得知的。
他突然想起云淮似乎在上学的期间一直拒绝靠近天台的事情。
蒲尧看到云淮左手拿着两根长木棍,右手滴着血走下来。
“发现什么了?”
我没有想到蒲尧会在大太阳下等我,我以为他会找一个树荫下躲着。
“我感觉天台上可能由打斗的痕迹,不过我不太确定,就把证物拿下来了。”我说着举起了手中的木棍。
蒲尧看向云淮受伤的右手,他从来没有见云淮主动去过天台,难道当初那些人针对的不只有他一个?
他的心里并没有同情这个可怜的人,相反还有一点庆幸有人和他一样不幸。
我拿着木棍去西城区找池队,让他检测木棍上的红色痕迹。
晚上在酒店休息的时候,我接到了池队的电话。
“检测的结果出来了,不过我感觉你接受不了。”
“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我看着右手上缠着的白纱布,就算是检测出来我是杀人凶手我有没有记忆我都认了。
“红色痕迹与联苯胺试剂反应成阳性,确定是血迹。不过dna的检测结果显示......”
池队顿了一下,“和你的dna匹配率很高。”
“我是凶手?”
“不,我找了痕检科的同事,他说血迹的分布形态更符合受害者。而且还是被反复击打才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血迹。”
“至少检测出了十几次不同时间留下的血迹。”
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群人正拿着棍棒疯狂地砸向一个人身上的场景。任凭那个无辜的可怜人怎么叫喊,他们都放佛听不见一般,继续挥起木棍,一下,又一下。
“云淮,你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池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这很明显就是故意伤人了,要不要我帮你报案?”
“不用了。”我挂掉电话若有所思。警察的检测是不会出错的,为什么自己没有受害的记忆,而是脑海里会出现施暴者的视角画面。
难道是受害者会因为某些原因把自己想象成施害者吗?我在论坛上查询了我的疑惑,得到的回答都是类似于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情况,而我说的这种可能至今还没有人出现过。
受害者在一瞬间妥协叛变转变为施害者的现象并不罕见,可是受害者在受害期间把自己代入施害者的角色......
我想象不出来这得是心理多变态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我能说服我自己的唯一可能性就是,我确实如检测结果那样是一个长期的受害者,但我在有一天也加入了他们,我成为了一个施害者去残害下一个无辜的人。
可这些只是对自己的猜测,我并没有证据和完整的记忆来佐证这些猜测。
我的手机收到一条论坛留言:如果有一台记忆交换机器就好了,我一定要让那些欺负的人也体验一下我被暴力对待的滋味,顺便我在看看那些无聊又恶心的人到底每天在想些什么。
记忆交换机器?这真是个大胆的举动。
我看到留言的id叫做cloudandriver。云和河?好奇怪的名字。我点开他的个人资料,一片空白,连头像都是一张纯黑色的背景。
我在私信对话框发送了如下内容:
你好,你知道关于记忆交换机器或者其他的详细内容吗?
我等了好久没有回应。
我在北尔中学读书的时候到底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我已经开始怀疑,我自己现在能记住的东西是不是和现实发生的完全相反。
第三十三章 北尔中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