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崇原在心底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今天下雪了,外面很冷,你的手指很凉。”崇原捏了捏女孩冰凉的手指,无耻地用着陆崇原最迷人的声线对女孩说到。
“还……还好,不过,我马上就要回去了。”夏树被崇原突然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你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怎么回去?根据我的经验,夜间坏人出没的概率非常高,黑夜会帮助他们犯罪,并帮助他们掩藏罪行,所以一般来说夜间的死亡率非常高,你确定这个点了你要一个人回去?”
“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哈……”夏树抽回了自己的手指,尴尬地挠了挠头。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到我的病床上来挤挤,至少会没有那么冷,”崇原先把脑袋往右边挪了一大步,然后身体像小虫子一样慢慢拱到了右边,空出一片位置,“放心,医院的人都以为你是我妹妹,没有人会乱说的。”
崇原的动作让夏树忍不住噗嗤地笑出声来。
“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也需要有人照顾,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的话,这刚好可以成为你留下来的理由。”即使头上还缠着白色绷带,也不影响崇原继续用宿主的妖孽脸发散魅力。
“啊……不用的不用的,”辫子姑娘微红着脸急忙摆手拒绝,“我知道半夜走夜路很危险,所以我就到外面走廊上的凳子上凑合一晚就行了,这几天我会帮忙照顾你的,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的,有事的话你可以叫我。”
说罢,辫子姑娘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崇原心态爆炸,我想尽办法给你发福利你竟然还不接受?!亏我还把这个破脑袋挪来挪去,可疼死我了!
算了算了,她爱到哪儿睡就到哪儿睡吧,跟他崇原有什么关系。
崇原决定继续闭上眼睛休息恢复能量,这个破脑袋上的伤真的太影响睡眠了,得赶紧恢复才行。
大概是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崇原被一阵尿意憋醒。
人类可真是麻烦的种类!崇原暗自感慨到。
他动了动胳膊和腿,发现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为了不引起医院的怀疑,他还得假装胳膊和腿没有痊愈。他起身,装着一瘸一拐的样子走出病房,准备去找找厕所。
半夜的医院走廊来往的人很少,今夜无人死亡,所以也没有灵魂飘荡。但他还未找到厕所就先看见了蜷缩在走廊排椅上的姑娘,在这样寒冷的十二月,她的身上仅盖了一件自己穿来时的大衣外套。
她因为寒冷而全身颤抖。
崇原知道人类会感到寒冷,甚至可能会因为寒冷而生病。
他转身,终于在拐角处找到了厕所,稀里哗啦地解决了人类的烦恼。在他一瘸一拐地回病房的时候,他又经过辫子姑娘的身边,这次他蹲了下来,仔细地观察着这个人类。
在梦里,夏树又回到了八岁,那天也下着好大好大的雪,地面上,人家的屋顶上,街道旁的青松,一切的景物全压着蓬松的白雪。小夏树戴着和爸爸同款的帽子,牵着爸爸的手,快乐地唱着在学校老师教的儿歌。
“小树,爸爸现在要去对面的蛋糕店给你买蛋糕,很快就回来,你就站在这里不要动知道吗?”
小夏树点点头。
“也不能跟陌生人说话哦!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不然陌生人就会把你抱走的哦!你要是被陌生人抱走了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知道吗?”
“知道了爸爸,我已经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了,我已经是小学生了。”
“好,我的小夏树已经是大孩子了,”爸爸笑着揉了揉小夏树的脑袋,“那小树你要一直看着爸爸噢,爸爸就在对面,爸爸也会一直看着你的,你看着爸爸的话就会知道爸爸已经到哪里了,这样你就不会因为焦虑而想乱走,爸爸一定很快就回来!”
小小的女孩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她保证她会一直待在原地看着爸爸,不跟陌生人讲话,然后等爸爸买完蛋糕带她回家。
可是马路上的车子好多啊,夏树只能在一辆又一辆穿梭的车子间隙中看到爸爸的身影。
爸爸进了一家漂亮的蛋糕店,他说他会给她买一个多啦a梦的蛋糕,这样小树就可以跟多啦a梦许愿,多啦a梦一定会实现小树的愿望!
爸爸拿到蛋糕了!他在对面朝着小夏树挥手。
小夏树也开心地朝爸爸挥了挥手。今天是她8岁的生日,她又长大了一岁。
但是一辆高大的客运车挡住了她的视线,下一刻,小夏树就看不到爸爸了,她只听到一阵刺耳的碰撞声,对面的街道上,多啦a梦的蛋糕掉在了地上,被车轮碾得到处都是。
爸爸躺在雪地里,他的身体之下红色的血液染红了地上的白雪。
爸爸!谁来救救她的爸爸!爸爸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小夏树吓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能大声地叫着,拉扯着过路的人们,向他们求救。
救救我爸爸!求求你救救他!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却没有一个人能救她的爸爸。
小夏树跑过去哭喊着摇着爸爸的手,但是爸爸的手这次却没有再紧紧拉住小夏树,而是无力地垂着。
小树……听话……不要害怕……去找妈妈……
爸爸艰难地说完这几句话便闭上了疲惫的双眼。
小小的女孩伏在父亲还尚且温热的胸前嚎啕大哭,从此再也听不见世界的声音。
“爸爸……不要走……不要……”
从夏树的眼角滴落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落到崇原的指尖。
她抖得越来越厉害了。
崇原捻了捻指尖凉凉的液体,他窥探了她的梦境,他也终于知道第一天遇见她时,她为何对着天空私语,又为何对着天空落泪。
他叹了口气,轻轻抱起还在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抽泣而颤抖的姑娘,他将她放到了自己的病床上,盖上了被子。
但她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用力地抓着崇原的衣摆,又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她还在梦里小声地抽泣着,喊着爸爸。
崇原无措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姑娘,他没有安抚过人类,但他曾在无业的那段无聊的日子看过不少人类拍的电视剧,他想,现在他应该做的是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或者轻轻地摸摸她的头。
崇原尝试着安抚地摸摸夏树的头,又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着,他甚至还给她哼了一首灵间的安魂曲,慢慢地,怀里小姑娘终于不再抽泣,而是在他怀里安稳地睡去。
她的梦里终于不再有破碎的车辆和被血染红的一地雪,取而代之的是平静的小溪,微风吹过的青青芦苇,软绵绵的草地,她和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刚满一岁开始学走路的弟弟,她们一家人在草地上野餐,小小的她给一家人表演在学校学的新舞蹈,爸爸、妈妈和弟弟都给她鼓掌,她有一个有爱的家。
人类的幼崽对家的认同感和归属感还真是强啊。
崇原默默地在心里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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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医院(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