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顾子墨肯定地点了头,转头换了条路。
夏知疏怔怔地跟在后面,看着人顿时软下来的肩膀,忽然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
她的手在人身后犹豫了许久,宋既白却是直接转过身一把将人揽入怀中。
夏知疏毫不犹豫地回抱,轻轻拍着人的背:“没事的,没事的。”
宋既白埋在人的肩窝也是狠狠地点头:“一切定然没事的。”
只是……那日被束时,那句惊讶的“是她”还是一一在自己的耳畔回荡,夏知疏轻轻拍着人的肩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或许真的是自己听错了呢?
“阿知,阿知!”唐焕绍刚一回来便迫不及待地朝这边奔来,瞪着宋既白的眼里还有些仇视。
宋既白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在他眼中,阿知已经拼尽全力互送他,洗清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那就只能是宋既白来但这个幕后主使的锅,阿知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唐焕绍舍不得责怪她,只能把所有怨念放在宋既白身上。先前的恩情和现在险些的丧命,两厢抵消,就只剩下躺在病床上的阿知了。
还有后面跟着回来的几个下属,瞪人的眼光一个比一个凶恶,好似宋既白真的对他们做了什么不可饶恕之事一般。
唐焕绍进去叫唤了一下,见人并未清醒,被周围的下属劝导之后,也安分了不少,知道乖乖地安静下来,带着手帕给人擦拭身子,照顾人。眼里余光的满腔爱意,虽然比不及之前阿知与唐焕绍两人水里来火里去,同生共死,又共创不少美好回忆的爱意,但是已经是满满当当,比不得常人少上一点。
“少爷,王都尉带到。”旁边的侍卫回来禀报道。
宋既白看着两人浓情蜜意,忽然感觉到了一阵轻松,侧头看了夏知疏一眼,她紧皱地眉头微微舒展。宋既白忽然明白了先前夏知疏一直跟他闹着分分合合身上顶着的压力,原来自己不是没有,只是习以为常,被自己强行压倒了脑后罢了。
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了身子,方才的那点儿轻松也就消逝不见,微微舒展的眉头再次轻轻皱起,身子一阵紧绷。
前面可还有一场恶战要打。宋既白心知肚明。
转过了回廊,来到了宋府的后院,漂浮着青藻的池塘后面一座比人高出半个头的连绵假山,围绕了大半个宋府后院。
宋既白跟随着侍卫的脚步,沿着池塘的边缘小心翼翼地避过旁边伸出的枝丫。稍一不留神,两厢碰撞,柔韧的布料顿时裂了一条口,里面渗出暗红血迹,宋既白始料不及,轻呼了一声。
“小的该死!”前面的侍卫连忙紧张地跪下告饶。
宋既白轻轻拭去了血迹,半搭着眸子看着人有些好笑:“你何罪之有?”
侍卫低下了头,久不闻其声。
这些都是惯来的臭习俗,有没有罪不重要。主子在你面前受伤了,你不立刻告饶等到主子来跟你秋后算账了,一切也就比这重的狠了。
现在并不是宋既白逞能去教训人什么对错的时候,只是抬了抬手,下面的侍卫一怔,宋既白横了他一眼:“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我脚上有伤,现在使不上劲,你上来扶我看看,应该没什么事吧。”
侍卫连声应下,忙不迭上前抬手搭人,伸出去的袖子一片泥泞,脸色顿时大变,忍不住抬头瞄了一眼宋既白淡然的面色,连忙抬手将它挪过了位置,将干净的地儿给人让了出来:“少爷赎罪,小的无礼,若是不嫌弃,请吧。”
宋既白撇了撇嘴,已经没有去教训他这些的心思,这是稍稍接力站起了身子,脚动了动,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剧痛,稍稍挪了个位置,也不是很艰难,虽然刺痛依旧,但丝毫不到寸步难行的程度。
甩了甩手,也就把手收了回来:“这位置倒也是隐秘,竟还知道在这外面设这点儿草类,当初帮我们规划这个牢笼的人着实是有心了。”
侍卫为自己逃过一劫而感到轻松,垂下的头里满是兴奋以及感激。本以为自己少不得一顿大罚,没想到就这么轻拿轻放了,实在是死里逃生,对着宋既白的印象也就好了不少。
“额……少爷哪里的话。当初这地牢的设计图纸可是老爷一笔一划细细勾勒而成,有心也是必然的。”侍卫连忙解释道。
宋既白倒是难免失了神:“我爹?”
侍卫还没看出人的神色,还是不停口地夸赞:“老爷以为这牢不仅是用来困着里面的人,外面的人亦是要防,是以设计的时候没少在防外人上做苦工。毕竟到了里面,巡查什么的,我们自然比不过朝廷,朝廷人数众多,可以用人做个牢笼日夜盯着人,让一只蚊虫也飞不出去。可咱们宋府不行,人手不够,所以来到里面的人与其靠管,不若直接让他没了翅膀飞出就好。省点力气一块儿聚在这个小门处守着,里面的人飞不出来,外面营救的人进不去,便是上好的牢笼了。少爷时常在外有所不知,有些时候刑部实在是没辙的人,也会往咱们这儿松,咱们这地牢可说的上是京都里数一数二的了。”
宋既白听着,心里忍不住打起一个个冷战。这还是他印象中的父亲吗?他印象中的父亲总是笑脸盈盈,便是有些时候对着自己气急了,小时候挥鞭揍自己的手也是要止住许久才能狠狠落下。在外面,对着周遭的同辈晚辈,父亲也是有礼相待,丝毫不像这人口中的那般心狠手辣。
可是顺着他的话一道去想,好像也就不难理解为何方才自己不过一个小伤,便可以吓得人发起了冷战了。
宋既白心中排山倒海,侍卫不为所动,还殷勤地将人往里面迎,跟着守卫的人对过一道道口令,便是宋既白也躲不过一次又一次的搜身。
侍卫看宋既白脸沉的厉害,却也不想方才那般过来好生训斥对方,反倒低声劝解:“小的知道这般实在是为难了少爷,只是请少爷多加体谅,这里面都是朝廷的要犯,或是老爷辛辛苦苦补回来到,若是待会儿出了什么差错,少爷有老爷心疼咱们无话可说,可咱们这些小的可免不得一顿顿罚,还请少爷稍稍体谅,委屈委屈。”
侍卫知道宋既白心软,说话也不再像方才那般尊敬。
夏知疏知道宋既白倒也不在意这个,只是随着人一众望去,侍卫打开了那道假山石门之后,一阵阴风拂过,他们仿佛来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侍卫习以为常地将嵌在机关处的钥匙拿出,后面的石门应声而闭,隐去了最后一抹阳光,里面出了十步一盏的微弱油灯散发出暗黄光芒,周围的一切彻底阴下,丝毫不见。
拐了一道又一道的石洞,左拐右拐,圈圈绕绕,便连夏知疏心中也有些不安了起来。这哪里是觅到,根本就是迷宫了好嘛?
一路走来,夏知疏能够清晰感受到宋既白握着自己的手越发用力,她踮起脚尖在人耳畔轻声说了几句好生抚慰,宋既白虽然长长吐出了口气,握着的手下意识松了松,可不过一会儿力道便又悄然生息地加了回来。
夏知疏无奈,只能顺着他去。只是口中不忘一直给人说着些许笑话哄人放松。初时效果也不错,只是笑话再好笑,总归夏知疏脑子容量有限,有些笑话也是要结合他们那个时代背景才能意会的,这样一筛再筛的,夏知疏能说出口的已经没了几个,宋既白也已经没了初时的乐趣。
他转头看了人一眼,手心已满是汗珠。前面有人,夏知疏理解他不可以在这么个密闭的空间跟她耳语。毕竟哪怕声音压得再低,密闭环境,周围除了两人的鞋靴碾过尘土会发出些许声响之外,一切都安静得出奇。
宋既白只能怔怔
第150章正大光明营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