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焕绍皱了皱眉头,轻声道:“就类似验尸那般取血乃至剖腹之类的,精确找出药物位置吧。”
夏知疏满头黑线,忽然有些后悔自己问的问题了。
“然药物残留只能说此人在那段时间服用了药物,至今尚有药物残留,无法证明此人不是存心入阁,乃至此人如何对蜀地仵作了解如此清晰?可有可能是有备而来?”
旁人迫不及待地反驳,语速过快,激动过头以至面色涨红,话说完的时候,手都还颤动着。
宋既白不由笑出了声,连忙安抚道:“放心放心,这位叔伯放心,既白尚未愚蠢到指望这点玩意儿就能自证清白,只是希望将各位心中对既白的偏见抹去些许罢了。”
“哼哼,巧言善辩!”旁边的叔伯冷哼了几声。
“罢了,打这些玩笑话也没什么意思了,宋公子继续说下去吧。”唐掌门打断了准备附和的几位,努力控制局面,再次把话题拉了回来。
“反正你自藏书阁醒来是不争的事实,我看你还能那个说出什么花来!”其余之人只得挥了挥衣服,继续放出狠话道。
双手已被束了许久,如今已渐渐发麻,宋既白皱了皱眉头,挪了挪身子继续道:“唐门藏书阁收纳尽天下知名孤本,既白若是为了这些而来,各位大可那名册一对看看既白拿了些许什么,若是一册未少既白难道只是图这藏书阁地凉安静,人多安全特地去睡一夜不成?”
“哼,没少可能是因为你来不及下手啊!这解释我们可不接受。”众人直接摇头否决。
宋既白也不意外,只是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就不明白了,如果藏书阁里只是孤本,你们缘何这般着急呢?还是说……藏书阁里根本不止孤本?”
“闭嘴!”众人异口同声,便连唐焕绍也变了面色。
唐掌门却仍是不动,稳如泰山坐在上位,转着自己的指尖扳指:“宋公子,你倒很是机敏啊。”
“哪里哪里,既白不过斗胆问一句罢了,既白不过在那儿睡了一夜唐门众人便如此兴师动众实在是不由得在下多想啊。”宋既白也不在乎,还是弯着嘴角,吊儿郎当道。
唐掌门这回也不转着扳指了,双手往旁边一搭,面容是肉眼可见的凝重了:“不管宋公子缘何好奇我唐家藏书阁,但今日老夫话就放在这里了,藏书阁确实是不止孤本,它还有着我唐家世代相传的宝物,重中之重的保护之地,我们绝不可能拿之冒险,故而无论宋公子来这儿是为了何事,老夫也只能抱歉说一句,为难宋公子屈尊多日,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请您另择雅处吧。”
“宋既白他说话不过脑,但绝无坏心,还请唐叔叔三思!”夏知疏连忙替他告饶。
“阿知。”唐焕绍拉了拉人,却是拉不动,皱着眉头看来看去,只见身后的宋既白还是满不在乎,不由烦躁地摸了摸自己的脑勺,看着自己身旁的夏知疏,到底还是说了句:“父亲,如今事情尚无定论,还是等宋公子将话说完吧。”
“就是就是,唐叔叔你就耐心再听一会儿吧!”夏知疏瞪了一眼后面毫无紧迫意识的宋既白,低声道:“赶紧的,给人好生道个歉。”
刚才一路看下来,其实到底是不是宋既白自导自演,夏知疏也说不准。毕竟如他这般循循善诱来看,他为了检测藏书阁一事冒这么个风险也不是不可能。但既然他这般做了,必然也是想好了后退的路,只要帮他走下去,应该是没问题的。
“父亲,要不咱们再听听?”唐璃苑也跟上来劝说道。
周围几个方才还在纷纷叫好的叔伯们不由气得直骂两人糊涂。好不容易等到掌门下了狠心,却又遇到了两个不识事的后代。
唐掌门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小女儿,犹豫不决。
“唐掌门,若我真是无辜,那这在你唐门来去自如的小贼又岂是你将我赶走就能解决的?该来的终究会来,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小贼只要对你藏书阁有所惦记,还怕丢不了?”
“这老夫自然明白,不劳宋公子操心,待您走后,自然会加强管理。”
夏知疏只得连忙拉住宋既白,唐掌门这话语感觉有点生气了。
“别闹,方才不是叫你道歉吗?”夏知疏忍不住瞪了人一眼好生提醒。
宋既白却是风轻云淡地耸了耸肩:“唐掌门,都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据宋某所知,这梦弥散是你唐门之物,外人也不是轻易可得。若是你们没反应过来,那既白在这儿提醒一二也是好的,若是反应过来了……既白是否可以理解为,唐掌门企图用既白背锅,麻醉敌人呢?”
“宋既白!”怎么能说这种话呢?夏知疏简直要被气炸!
“我们岂是这种不要脸的泼皮无赖?”旁的几个叔伯直接反驳道。
果然果然,就知道会是这样!夏知疏恨不得把后面说话的人给揍死。
“唐叔叔……”
唐掌门忽然摆了摆手,众人顿时一阵寂静:“小子也不必激我,要怎么处理我唐门中人自然知晓,不必你来指手画脚,但是小子你这个外人,无论如何我都觉着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唐掌门,你瞧我这样,怎么移动这位置都是不舒服的,不如咱们先松个绑,再好好追究?”宋既白扭了扭自己身后的绳子,身子半移到了夏知疏身上靠着。
“大哥,不可。”周围的叔伯当即阻止。
“怎么,你们还怕我不成?”宋既白当即抖机灵,还特地将绳子转过去给他们看,“怎么?没这个胆量?”
“你!”
唐掌门忽然摆了摆手,众人一滞,只见唐掌门慢慢移了过去,竟带头解开了绳子。
“大哥。”
唐掌门细细将人手中的绳结解开,将人轻轻扶起,这才慢慢转过了头,无奈摇头笑道:“你们以为他为什么到这个时候还不走?”
“什么意思?”众人皆是一惊!
宋既白浅浅一笑,将手里一直握着的绳扣一松,围在身旁的绳子彻底松下:“你们真当爷是废的?”
宋既白不紧不慢地将身旁的绳索井井有条地收拾妥当:“就这玩意儿,爷早就解决了,差你们这点儿吗?”
“爷刚才好生生在哪里坐着就是想告诉你们一声,爷是认真的,这就是爷的诚意,你们看到了最好,当然便是没有看到,爷也没办法,只好拿点其他的跟你们换咯!”
“什么意思?”夏知疏简直是要看不过来了。也就是说宋既白一直都是可以离开的,在这里混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表达诚意,为什么要先表达诚意?是有求于人做什么吗?
唐掌门也不是很意外,只是微微弯了弯唇,转回了自己的上座,朝旁边的空位伸出了手:“请。”
宋既白也不客气,直接一蹦三跳蹦了上去,期间还不忘左倚倚右靠靠:“哟,你们这家具不错诶!”
“宋既白!”夏知疏恨铁不成钢地轻捏了人一把。
“行吧,言归正传。”宋既白只得敛了敛自己的笑颜:“唐掌门的闺女实在是漂亮呀!唐家有女初长成,实在是惹了不少人的眼呀!”
唐掌门招呼这人上了茶,待下人给宋既白送上了一杯才似明未明地猜测道:“你这话的意思是……?”
“伯父,晚辈有话要说。”忽然,大厅一人站出。
夏知疏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这可是唐家的义气堂,按道理来说这应该是蜀地唐门的人,自己要不是有唐焕绍这层关系,恐怕也是听不进去。
那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呢?
“吴公子有何话要说?”唐掌门空中虚扶了一把,轻声问道。
“回唐掌门的话,据晚辈所查,宋既白此人乃是礼部尚书之子,江湖中人届明白,江湖与朝廷实在是井水不犯河水,朝廷众人乍然出现在此实在是惹人怀疑!”
第128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