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瓷勺搅动碗中的粥，漫不经心地问：“太子哥哥为什么想杀程姻。”
那日钟离越和俞怜的对话，她听个似懂非懂，却也知道钟离越想要杀程姻。
钟离越侧首看向沈禾，眼中浮现一丝讶然。
程姻？杀她的理由可太多了。
当初抓错人后国主本来无意再动沈禾，就是因为程姻整日在国主耳边吹风，才引起宁望和国主的注意。
后来，程姻怀了国主子嗣，而俞怜却说这孩子是个皇子。倘若是公主，也就罢了。国主无皇子，若这孩子一旦出生，便会以嫡长子的身份立为太子。
前朝太子，留不得。
谁知哪天程姻会领着这个小皇子起兵复国。钟离越可不想给自己留麻烦。
更何况，程姻三番五次挑拨他和沈禾的关系，他自南域时就知道。他忍了她这么久，早就想杀她了。
然而钟离越面上并未有什么表情，懒得解释：“杀人需要什么理由。”
他又不是俞怜。起了杀心便杀。
沈禾仍搅动着碗中的粥，搅合好久也未吃一口。她近来吃的极少，现在也没什么胃口。她垂眸看着碗中的粥，道：“太子哥哥若是真想杀，我可以帮你。”
钟离越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她搅合半天的粥碗，“你现在整日昏睡，饭也不吃，连内力都使不出来，能杀谁？”
倘若是以前，他定要责沈禾不要胡闹。可现在她病成这样，跑几步就开始喊累，更别提杀人了。程姻随手推她一下都能把她推倒。
沈禾不爱听这话。她微蹙着眉，将面前的粥碗推远，“太子哥哥不也一样使不出内力吗？”
钟离越神色微顿，望向她的目光变得微妙，紧盯着她迟缓片刻才开口：“你何时知道的？”
沈禾与钟离越相处这么久，将对方看得比自己还要透彻。宫变那晚钟离越被宁望重伤及五脏六腑，喝了沈禾的血才得以调息，而后又赶到高阳国与宁望殊死相搏，没被反噬都算运气好。
钟离越本就不是修鬼阴咒适体之人，修至第十一重也是被逼无奈之举。他若不修至上重，便会走火入魔。可就算修至十一重，他经常给沈禾渡内力，也有被反噬的危险。
两人联手便是世间至强，相偎相依，携手共进。可两个“半鬼”分开，沈禾就会变得孱弱，钟离越便会面临着被反噬走火入魔。
钟离越也无需她回答。彼此这么了解，她又怎会察觉不到。
他走到沈禾身边，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他盛了碗排骨汤，放到沈禾面前，“不吃饭，太子哥哥就永远没内力了。”
她身体这个样子，他实在不忍心再去饮血。
沈禾垂眸看了眼油腻排骨汤，拧着眉，将碗往远处推了推，又说起刚刚的话题：“东厂有一间毒库，或许那里有你想要的毒药。”
这几日翠云给她讲了许多东西两厂的事。翠云给东厂一位地位不低的宦官当对食，也沾染了几分小太监的轻浮，说话不经思考大大咧咧。也正是这份性格，才对沈禾毫无防备，将她知道的事讲了个大概。
“宁望是从西厂厂督提拔上来的，即使成了掌印，和东厂厂督也不算和气。东厂的宦官就等着宁望露出把柄取而代之，取毒药这事太惹眼了。”钟离越难得有耐心解释道。
眼下钟离越的注意力都在她不吃饭这件事上。他索性端起那碗排骨汤，拿着瓷勺亲自喂到她嘴边。
第119章:杀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