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没有余力再护住她。
给她渡的那些内力,应该够她自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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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天黑的格外早。刚至酉时,月亮就已爬上树梢。黑夜漫漫,一阵又一阵凌冽寒风吹打着窗棂,仿若鬼魅哀嚎。
沈禾早就睡醒了。她胳膊交叠伏在桌上,下巴抵在小臂上,望着桌面另一侧以手撑额的钟离越。
钟离越并未睡觉,他一直都感受得到沈禾的目光。让她如愿观赏“美色”好一会儿,才开口:“待会保护好自己。”
沈禾自然明白,她前段时日一直调息内力,便是为今日做准备。既然宁望目标明确,她也早已对他设防。
不过,她还是想逗逗他的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为什么不保护我?”沈禾抬眼看向钟离越,露出赤诚清澈的目光。
钟离越多看了她一眼,刚想开口说话时,就听到了景然进殿跪地禀告钟离茫的行踪。
钟离茫的军队已潜入龙阳殿。
沈禾闻言后立马站起身,准备应战。钟离越瞥了眼沈禾,仍端坐在椅子里,漫不经心地问:“往哪走?”
沈禾疑惑地看向钟离越。
钟离越无声浅笑,向前倾身握住沈禾的手腕,将人拉到自己腿上,双手环过她的腰侧,十指相交。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玄色屏风,漫不经心道:“大鱼还未上钩,不急。”
钟离茫疑心重,自然不会亲自出面。那钟离越便让他的军卫杀进龙阳殿,请君入瓮。
一切进展的很顺利,钟离茫的军卫已经成功杀进龙阳殿,如今正围在殿外,就等钟离茫一声令下。
殿外横尸遍野,鲜血顺着尸身蔓延,每一具尸体下都开出一朵浓稠的血花。
钟离茫身穿玄金甲胄,墨发高束,手执长剑,迈步踏入龙阳殿。
这一路太过漫长,每走一步,便会有不同的厮杀哀嚎声传入耳畔。披在肩后的黑色大麾随风轻起,衣角还沾染着点点血污。他冷眼将挡在眼前的人一一斩杀,一步步踏上盘龙高阶。
钟离越与沈禾安然坐在外殿,神情淡然地望着那扇殿门。挡在面前的玄色屏风,也被推向一边。
面前的殿门,仿若是挡在三人之间的沟壑。
曾经的手足情,挚友情,与那可笑不自知的欢喜之情,在此刻彻底湮灭。
钟离茫闭了闭眼,将不该有的情绪彻底压下。再睁眼时,一双漆眸中只剩漠然,他向后抬手示意,护在身侧的侍卫将沉重的大门推开。
钟离越白衣墨发坐在椅中,怀中抱着沈禾。比起沈禾,钟离越要淡然许多,“带兵擅闯龙阳殿,太子殿下这是想要造反?”
先冲入殿内的侍卫将两人包围,执剑直指钟离越与沈禾。
剑身垂在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钟离茫迈进龙阳殿中,冷声问:“诏书在哪。”
“哪有什么诏书。”钟离越勾唇笑笑,“本王骗你的,你竟然真信了。”
蠢货。
“你!”钟离茫微眯着眸,眼中泛着从未有过的杀意。他微微抬起握在手中的剑,冷声道:“罢了,反正皇兄也没办法活着踏出这龙阳殿了。”
场面寂静,内室传来的一阵剧咳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阿...阿茫?”晚诚帝无力地唤着。
“父皇。”钟离茫走到龙榻前,垂眸看着双鬓斑白,形同枯骨的父亲。
他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这两日在心底说过无数遍的话:“父皇,你当真偏心。”
第113章:宫变(7)[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