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了老爹的?
瞿池长老素来老成持重,遇事不慌,听闻这么大的秘辛,脸上波澜不惊,向前一步道:“谷主,愿闻其详。”
浔陌点了点头,说道:“此事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彼时我初出江湖,佻脱放达,狂妄不羁,仗着家传的一身使毒本领,惹下了不少祸事。四月廿九那日,却碰上了生平第一个劲敌,陆家堡堡主陆放勋。”
欧阳洵问道:“谷主,可是那江湖人称‘千手金刚的陆家堡前任堡主陆放勋,听闻他前阵子刚殁了。”
浔陌闻言轻叹了一口气:“不错,正是此人。要说这桩祸事因我而起。那日浔某途经南山寺,见一貌美妇人携一幼婢上山进香,我年少轻佻,言语上轻薄了几句,不曾想这美妇正是陆放勋的嫡妻,此时已身怀六甲,性子刚烈,被我这一激,动了胎气,是日竟小产了。”
浔月听到此处,立时内心将老爹痛骂了十七八遍。
浔陌扫了眼众人,续道:“浔某知晓此事,自是懊悔不已,无奈错已铸成,回天亦是无力。陆放勋见爱妻受辱,尚在肚中的孩儿也因此离世,自是怒不可遏,当夜便找我报仇。我见道歉亦是枉然,却又不想将性命交代在此处,只能勉力应对。”
浔陌说到此处,轻叹一声。
“不想这陆放勋体质殊异,寻常毒药奈何他不得。我彼时内力尚浅,与他缠斗久了,招数用尽,渐露了疲相,被他抓住破绽,一掌击中要害,登时五脏俱损,气血翻涌,呕血不止。那陆放勋见报仇在望,紧接着又劈来一掌,我力不能支,只想着今日竟要命丧于此。”
众长老听着浔陌的描述,仿佛亲眼见到了这场恶战,听至紧要处甚至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浔月虽知老爹早已脱险,却也跟着揪起了心。
浔陌接着说道:“许是浔某命不该绝,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出现了一位高手,替我挡了这致命的一掌。不错,此人便是归云庄前任庄主沈穆沈大侠。”
听到此处,聪明人都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有那唐纪性子鲁钝,不明所以地问道:“说来说去,这跟浔丫头的婚事有什么相干?”
浔陌听罢长叹一口气:“那日沈庄主救下我,问明了事情原委,看出我真心悔过,便向路堡主讨了个人情,放我离开。只是我伤重难行,还是沈庄主将我送至安全的住处,并且不惜耗费内力为我疗伤。此恩此德,浔某没齿难忘。”
浔月听了,对这位未及谋面的沈庄主也生出了一份敬重之意,随即又想到他那“好男风”的独子,不禁感叹虎父出犬子,英雄生宵小,可惜,可惜呀!
此时,屋内又响起了浔陌的声音:“我与沈庄主年岁相仿,相处日久,言谈之间甚是投契。适逢沈夫人不久前诞下麟儿,沈兄便提议他日若我得女,两家结为姻亲,若是男子,即为异姓兄弟。”
“我以沈兄心怀坦荡,不持门户之见,欣然应允,两人当即交换了信物。其中之一便是我送给月儿的那把苍合剑,因她不喜用剑,便改制成了短刃。送给沈家那孩子的则是一把冥梧剑,相约两剑合璧之日,便是两人大婚之时。”
说到此处,浔陌怀想当年,不禁感慨万分。
“不想天不假年,沈兄卒然而逝,我以两人只是口头约定,并未留下纸凭,沈兄既已离世,婚约无人作证,自当作废。因此这么多年,谷中并无一人知晓内情。谁知沈庄主早已将此事告知其夫人,只等小女及笈,便来迎娶。”
唐纪在底下越听越心急,贸然抢白:“谷主,万万不可啊!这沈庄主对你有恩不假,沈家那小子,若是个伟岸丈夫,倒也罢了,可他阴阳颠倒,他、他喜欢男人啊!”
唐纪这声狮子吼着实响亮,浔月站在数十步开外,都觉耳膜鼓荡,头痛欲裂,只觉得整座山谷都回响着唐长老粗壮豪迈的呐喊声:“他喜欢男人啊!喜欢男人啊!男人啊!啊……!”
这下完了,阖谷都知道她要嫁的人喜欢男人了。
浔月两眼一黑,只想找棵歪脖子树上吊。
浔陌听了唐纪的话,大笑道:“唐长老误会了,此事沈夫人已在信中明言,实属江湖戏言。”
“可是……”唐纪话未脱口,只觉得衣袖被人狠拽了一下,一扭头发现是欧阳长老,后者向他使了个眼色,微微摇了摇头。这下唐纪就算再笨也明白了,此事已非自己可以挽回,气馁地低头不语。
浔陌环顾众人,笑眯眯地说道:“既然诸位长老没有异议,那我明日便修书一封与沈夫人,择定吉期,好让两个孩子早日完婚。”
浔月听完这番话,吓得冷汗直流,飞也似地逃回了自己的住处。
第1章 爹爹要我嫁给断袖[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