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雁书也渐觉无聊,倚靠在白石栏杆上,往石舫这边望来,似和思召的目光相撞。思召的眼神很快转移到了歌女的唇尖,而沈雁书也未作留意。
这一刹,思召差点笑出声来。
好久不见,是帅了很多,一看就是进医院微整过了。
“来了!”
歌女唇尖一颤。
一艘船远远地漂了过来,一人散发醉卧船头,白色道袍披落在船边被河水打湿,他也浑然不顾。
“既然来了,何不一战!”沈雁书立在桥中,洪声说道。
“战,自然要战!”
来人深陷的眼眶中射出两道寒光,拄着膝盖站起身来,昂首望着沈雁书高大的身影。船,行过桥洞,沈雁书绰枪,洛非河拔剑。
船再次出现在桥的另一头的时候,上面已空无一人。
洛非河腾身跃起,双手如翅;沈雁书躬身举枪,蓄势如弓。
就在这一刹那,洛非河起手的玉壶秋月正撞在沈雁书的枪尖。洛非河这一跃足够完美,借助桥身挡住了沈雁书的枪路,等露面时已先手出招。只可惜沈雁书也已经算准了他的出手,普通攻击轻轻一点,刺穿了那一张冰符咒,完成破招。
周遭一片叹息。
洛非河一击不中,沈雁书已然第二招,追星逐月,一枪化作两枪,在洛非河心口画影图形。洛非河本已落在栏杆上,足尖一点,人本应再度荡了出去,但他却在空中划过诡异的弧线,反而飘飘旋入桥中。
天边的那片火红仿佛烧得更加灿烂了,洛非河负剑而立,眼里的颓丧尽皆褪去。沈雁书神采奕奕的脸上逐渐呈现凝重的神色。
王城的此刻,沈雁书就是最明亮的那颗星,七千万身价全在那杆银枪枪端。这杆银枪无人敢撼,却刺在一片枯黄的竹叶上。
那不是一片竹叶,而是一枚风符咒。
风雷九州。
真人的一个高阶强力群攻技能,需要烧掉风火雷冰四种属性的符咒各一枚才能放出,洛非河在这一点一旋之间,便已经掐下了四个符咒!
整座斜阳桥,此刻仿佛烈日灼心,风雷大作。
沈雁书一双劲足早已蓄力,利用栏杆z字跳一跃而起,风雷九州引起的天雷地火只是第一秒打到了他,第二秒他便已踏着栏杆一招奔狼式朝洛非河猛地攒去。
洛非河犹在收招。
动静越大的招式,破绽也就越大。
铿的一声传遍运河两岸,沈雁书的枪,正中洛非河的剑。洛非河横剑在胸前格挡住了这一枪,整个人被武将强大的力量冲到了桥头,踉跄而下。但他持剑在头上一旋,一道“霜锋乱舞”冻住了沈雁书的脚步。
这是由三道冰符咒放出来的强力单体近身控制,先是迟缓,如果全部霜锋完美缠绕,则是2秒冰冻。
沈雁书并未开启大招霸王临世,也未冲下桥身,而是一个极限距离的甩钩“天衡式”,将洛非河卷了过来,再将他一把扫开,完成连击。但同时他也被一道天雷击中,洛非河的五雷正法,早在霜锋乱舞之前就已经完成藏招释放。
所以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再下一秒,洛非河道袍一展,挥剑过处七道气剑组成的玄武剑阵陡现。沈雁书似乎已经知道洛非河的举措,没有硬抢输出,而是回步到桥中,稳稳占据地形优势。洛非河一招起效,立刻掣剑一道玉壶秋月,继续追击。
沈雁书冷笑一声,枪似铁棍般挥下,枪风过处,丝毫不差地命中了那道缥缈的寒气,玉壶秋月竟然再度被破招。
“真是好枪法。”老李赞叹道,“这洛非河,也不是寻常之辈。”
“神仙打架。”思召却在磕着瓜子,“看不懂。”
“你还看不懂?”老李疑惑地问。
“洛非河的脑袋怕是烧坏了,好不容易打出两次机会,都想用玉壶秋月。”思召叹了口气。
沈雁书连破两次招,手感正热,直接开了大招霸王临世,一步突到了洛非河面前。
追星逐月是两枪连刺,阳关三叠,则是三枪从三个方向刺出!洛非河若不用逍遥游,将避无可避。
洛非河中枪了,血染长衣。但沈雁书也不得不中剑,因为洛非河的剑,是王城此刻最快的剑,极限攻速,极限手法。飘风振海、风卷残云一系列中阶风符咒技能打出,稳稳地削弱了沈雁书的防御,接下来的一记烈火焚情陡然炸开,制造了最高的火系伤害效果。
沈雁书大笑,在阳关三叠之后立即无缝接着释放血战八方!
武将引以为傲的紫色高阶技能。
一个八面受敌,也无所畏惧的技能。
阳关三叠是三连击,血战八方则是八连击!
尽管洛非河有着否极泰来太极图护身,用内力抵消了大量伤害,但真人毕竟用的是单手剑,爆发伤害不如带着双手枪的武将,更不要说开了霸王临世的武将。
沈雁书此刻不是贵公子,而是个为所欲为的五陵侠少。
洛非河也不再是个道人,而是个杀意顿起的疯子,借着天边的这片火红,他像是要烧掉自己的血。
从沈雁书的霸王临世开始到结束,他一步也未曾退,原地读条释放两仪剑。这一阴一阳两道叉状剑气,是真人除了大招三迭剑之外不需要点符、单体伤害最高的技能。沈雁书再度一枪,这一枪他不是用来杀敌,也不是为了破掉两仪剑气,只是轻轻点向自己身后。
洛非河在放出两仪剑后,逍遥游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他认为沈雁书一定会想办法先避开两仪剑气。
还是玉壶秋月,还是被破招。
洛非河的眼神顿失神采,一如来时那般颓然。
“你输了。”
沈雁书收枪回立,锦衣虽已破,但他簪缨未乱,脸上仍是干干净净,眉眼间神色傲然。
思召暗笑着的时候,老李纳闷地问道:“洛非河怎么不开及剥而复那个气罩罩?他肯定学了吧!而且他为什么一门心思要玉壶秋月,真的是酒喝多了脑子坏了?”
“去点壶好酒,要盘花生,还要干切牛肉,来了,我就告诉你。”
思召望向窗外。
洛非河并没有放弃,结果是他白衣尽染,再也站不起身。
他衣上的血,代替那抹已经消失的斜阳印入看客们的眼中。切磋失败不会去轮回之城,没有船等他离开,他只能跌跌撞撞地挤出一条路,黯然离去。
当众挑战的下场就是这样,王城没有例外,斜阳桥也没有例外。
第37章 斜阳桥一战[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