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青花吹弹可破的脸上多了一只蠢萌的猪头。
由于思召的画工十分差劲,他画完之后还涂改了几笔。这下水墨青花是彻底没脸见人了,一路跑到了河边,要用河水洗脸。
然而思召从npc那里买的炭笔是防水的,水墨青花把脸都搓变形了都没洗干净,反而越洗越脏。
“我的脸!”
她飞起一脚,差点把思召踢进河里。
“师父,这可是你自找的,不要怨我!”
由于水墨青花没脸见人,他们也就没有待在苦枫林继续看完擂台赛。这会繁城频道刷出公告,黑店单人赛获得2胜1负,团队赛落败,最终修罗积3分,挑战成功。
“第三场,是一个叫隐刀的射手……这人倒是不显山不露水。”思召看了一眼战报,暗忖了一番,“团队赛倒是修罗赢了,看来心陵俱乐部对卫星家族的打磨还是有点样子。”
最终分胜负的地方,还是夜帝和无常之间的首席乐师对决。
“夜帝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输的?”
水墨青花也看完了战报,再次问道。
思召白了她一眼:“你还要我再说一遍么?你不相信我就自己去论坛上看别人的复盘啊!”
“看了,和你说的一样,我就是有点不信。”
“为什么?”疑惑的变成了思召。
“一场战斗,需要算计这么多的?”
在水墨青花的眼中,战斗就是你来我往明刀明枪的热血battle。
思召一时怔住,这个问题他很难回答。《洪炉》不是《战纪》那样刷钱出装备、快节奏的人头游戏,虽然职业和技能机制继承了《战纪》的系统,但真正落实到游戏中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算计”这个词无疑有着贬义色彩,可古往今来,哪位名将不需要算计?
周瑜火烧赤壁,吕蒙白衣渡江,邓艾偷渡阴平,难道要提前打个招呼?
河水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看你有多想赢。”
“想赢?”
“你有真正想要的东西吗?”
思召望了水墨青花一眼,“如果你有真正想要的东西,而这中间又有个无比强大的障碍阻止你靠近它,那个时候,你只会问算计这种手段是否违背了你的初衷,是否违背了你内心的规则。如果没有,那就可以利用游戏的任何规则。”
“规则?”
“任何人,任何游戏都有它的规则。你知道你和无常有什么不同吗?你还有你的家人在现实世界里都是规则的制定者和执行者,你们使世界呈现清晰的阶层分化,将资源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试图挑战你们的人都将受到规则的惩罚。”
“但无常不一样,他是游戏规则的利用者,找到你们轻视和忽视的地方,利用你们制定的规则来击败你们。他是切装了,但哪个乐师不切主武器和副武器?他是耍诈了,但你和人pk难道希望技能全砸在你身上?在这个规则内,五十步和一百步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师父,打架不是简单粗暴的拿着砖头上去拍人,当你手里有马克沁重机枪,而我只有砖头的时候,我难道要从正面冲上去被你打成筛子吗?”
水墨青花朝河水中扔了一块石头,看涟漪一圈一圈泛起。
“你呢,你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还是利用者?”
“你又错了,师父。世界上还有一类人,他们是游戏规则的怀疑者和破坏者。”
思召淡淡地笑了笑。
“碰到这类人,上去刚正面是最好的选择。走吧,我们先回城。”
“我怎么感觉你才是我师父?”水墨青花跺了跺脚。
“要不切磋切磋?”
“一边去!”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甘醴一口,唇齿留香。
米酒不会醉人,思召现在却颇有些醉意,心中浮想联翩,“从前的我,也是个喜欢刚正面的热血青年,所以,能灭掉打擂台的任何一个。而现在呢?”
他是规则的怀疑者、破坏者,希望槌碎虚假的月亮,从黑夜的一角里寻找真正的阳光。所以,现在他们可以一起上,思召在心底说。
水悦心虽然是个很聪明也很有见识的姑娘,但她前十九年所致力的显然主要是父母带她了解的现实世界,所以并没有听懂思召的话里藏着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自己如果真的要从网游里起步打造一个俱乐部的话,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想不想打败无常?”
思召叫了辆马车,去繁城南的传送法阵。
“废话,当然想,不然我为什么要自创俱乐部。”
五个银币雇的马车就是有些颠簸,座位上连个垫子都没有。
“那知道《洪炉》和《战纪》的区别在哪吗?”
“《洪炉》世界更大啊,技能更多啊。”水墨青花不假思索地说。
“《洪炉》里,世界的规则还没有确立。”
思召又小啜了一口,“我们要练的不仅仅是技战术,还有生存。要是天天被杀进轮回之城,还谈个毛线的电竞?用一级小号去比赛吗?《战纪》只是个组队对战的拟真游戏,而《洪炉》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
“真实的世界又怎样?”
“在这个世界里,你的身后也有很多人跟随着,对不对?”
她点了点头。
第26章 到底谁是师父[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