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平头百姓,我凭什么要让你三分呢?”
“我一直以为,鸿盛这次会派个有城府,懂世故的人过来,没想到居然是个四六不懂的愣头青。”汪夺见沈顾是这个态度,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初来乍到就这么树敌,你以前在社会上也是这么混的?”
沈顾终于抬头,不以为然的说道:“身体好,一直这么跑。”
“行,那你慢慢跑,千万别瘸了腿!”汪夺听到这个回应,扔下一句话摔门离去。
面对这个不欢而散的结局,房间内的三人都有些沉默,最终还是张波最先开口了:“沈哥,你刚才的态度,有点太强硬了,汪夺说得对,咱们刚到这来,你确实不该树敌!”
“你还有脸说呢?!”全大喜见张波指责沈顾,顿时面色一沉:“双方话还没等说呢,你倒好,先给别人倒上水了,怎么着,你是来当服务员的?”
“你们不了解情况,这个汪夺的名号我听说,他在市里很有名气!还有他的那个大哥温士凯,更是一个成名已久的刀枪炮!早些年因为犯下命案跑出了府城,但是今年不知道怎么又回来了!现在他成了通达的人,这里面肯定有说法。”张波简单介绍了一下温士凯的情况,五官纠结:“我这不也是为了帮忙,让汪夺对咱们有个好印象嘛!”
全大喜磨了磨牙:“我还得谢谢你呗!”
张波见沈顾不语,心中忐忑的解释道:“沈哥,我没别的意思,但我真觉得你不该驳温士凯的面子,有句老话说得好,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且咱们跟温士凯比起来,终究差着段位……”
“两虎相争,也得分什么虎,温士凯是上山虎,我是下山虎,他回来是因为吃饱了,我下来是因为饿疯了,真要是退了这一步,咱们都得饿死。”沈顾抬头看着张波:“按理说,温士凯跟我无冤无仇,这顿饭我确实应该去,但你知道我为什么没去吗?就是因为你刚刚的那杯水!”
张波听见这话,顿时怔住。
“你递过去的一杯水,已经让汪夺看出了你的态度,如果我再去吃这顿饭,就说明咱们这个团队,从上到下全软了!”沈顾拿起烟盒,语速缓慢但中气十足的说道:“在这个时代,你表现得越卑微,越没有攻击性,别人对你下手的时候也会越肆无忌惮!只有双方站在同等的地位上,别人才会尊重你!而尊严是无法用低头换回来的,既然你决定要来南口,就该做好得罪人的心理准备,你遇见谁都想给面子,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本!”
“沈哥,对不起!”张波听完沈顾的话,羞愧的脸色通红:“我以前没跟这种人打过交道,听到汪夺名字的时候,脑子就空了,当时我真没考虑这么多!”
“别管温士凯找咱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根本利益上的冲突,注定双方成不了朋友!大家都是刀头舔血来换饭吃的,早晚都得碰在一起!你记住,咱们是来挣饭吃的,不是要饭吃的!温士凯要的不是你的面子,而是你的饭碗!”沈顾摆了摆手,对全大喜开口道:“温士凯能知道咱们来了南口,说明鸿盛内部肯定有人跟通达公司保持联系,既然这样,咱们也别装了,备车,去乌寨!”
张波见沈顾没有因为这事苛责自己,顿时拿起车钥匙,屁颠颠的向门口跑去。
沈顾并不是没把温士凯放在心上,而是到现在为止,双方在征地这件事上还没遇见冲突,不到短兵相接的时候。
相比起来,即将要去的乌寨,才是目前最让他头疼的地方。
南口作为一个十多万人口的大镇,想让铁路在城区穿行而过肯定是不现实的,且不论这种拆迁难度有多大,仅仅是给出的征地款和赔偿,也是个天文数字,所以只能沿着镇子边缘修建。
南口镇东侧山势起伏,不利于修建铁路,唯一可行的就是西边。
如果想要顺利修建铁路,就需要让沿途的村屯和寨子搬走,沿途建立车站和货场。
相比于另外两家竞争公司,这些村寨才更加麻烦,也是让三家公司最头疼的地方。
沈顾要去的乌寨,就是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一个。
在新历推行之前,各区无法通商,生活物资匮乏,导致各自治区内的城市之间,都很难维持贸易。
恶劣的生存环境下,乌寨的人只能靠山吃山,以狩猎为生,村里的男丁十几岁就敢进山跟野猪掐架,民风极为彪悍。
不同于市内一盘散沙的城中村和难民屯,南口的村寨都是以宗族为生产组织形式的,族里老人的话如同圣旨,至于监管会任命的管理者,在这里根本不好使,可以说连个屁都不算。
虽然这种村寨的管理方式较为落后,但凝聚力绝对是够用的,也就是因为这种村寨规模太小,才没人管他们,如果势力庞大,那可是存在着分裂割据隐患的。
第二十章 不速之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