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的我,兴许能和宁一住在一间干净敞亮的房子里。她抱着一只胖胖的卷耳猫,枕着午后并不十分热烈的阳光,难得安静乖巧地靠在我的怀里睡着了。”
盛夏六月那一天,即将再次踏进高考考场的傅以城,在深夜里给我分享了一首温暖治愈的日语歌,叫《lettersong致十年后的我》。
我戴上纯白色耳机,单曲循环了大概十几遍,然后从几千条评论里,翻到了他给十年后的自己留的言。
后来我听傅以城说,那一年的全国卷高考作文题,是让所有考生写一封寄往十年后的信。
于是傅以城他便提笔在那封留给时光的信里,写下了一句揣满私心的话:“如今的你,是否与我一样,还在坚持着十八岁那年所热爱的一切人和事?”
那时的我,何其有幸,能成为他不动声色的私心与热爱。
可惜我们最后还是相拥着说了再见。
那一年的高考终是随着六月呼啸的风声,悲鸣着疾驰而过了。傅以城他后来去了港城的一所二本大学,和良月成了校友。
高考后的第三天,我才不称职地从他人的口中得知,傅以城他的奶奶再次在清晨里出走了。就在他高考的那一天。
而这一次,在上个世纪被人从偏远山区拐来我们这边的,最疼爱他的奶奶,却没能再次平安地被傅以城找回来。
这大抵成了他往后余生悲痛至骨髓的遗憾和愧疚。
“老人一头银发倒在了一段暗红色的柏油路上。浑浊的双眸中倒映着的,仍是远方家的方向。”
傅以城后来回忆说,他那时候是真的想弃考了。可他最后还是颤抖着握笔的手,勉强把题给写完了。
在这期间,考卷被打湿了好几次。监考老师走过来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神情恍惚地摇了摇头,却突然趴在桌子上无声却剧烈地抽泣了起来。
他浑身颤抖着与我说,他还记得奶奶在他出门前,笑着叮嘱他要早点回来,回来就可以吃上他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了……
可当他信心满满地考完前两科回来的时候,他却被残忍告知,他的奶奶再也,回不来了……
也是那天晚上,傅以城他手心里的熠熠星光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他哭喊着挥了挥手,咬牙将那些破碎的星光撒入起风的午夜里,此后便再也无迹可寻了。
于是我便也被低垂着眉头的月亮告知:别等了,从前的傅以城,再也回不来了。
那几天没人能联系上他,我也没能例外。我担心,更害怕傅以城会出什么事,于是连夜赶回了港城。
浸满悲伤的暮色最终还是在港城的天边缓缓西沉了。雨后的凉风,此时该是少年指尖上的温度。
傅以城穿着他从前最喜穿的那套红白色六号球衣,与手边上的青色啤酒瓶一起,安静地坐在江边上吹了一下午的风。
我无声地在他的身旁坐下,然后缓缓朝他张开了手臂。
大概是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傅以城他那双黯淡空洞的眼睛才被重新注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光亮。
那天,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抱着我,哭得像个无家可归的迷茫小孩。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平生唯一一次看见傅以城哭。后来他再也撑不住了,便倒在我的怀里睡了过去。
可他那干裂苍白的嘴唇,却还在重复着那句
第69章 玻璃金鱼?霜降[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