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姑开口了，里面只传来一声嗟叹。
“小小年纪，居然对自己能够下如此狠手，不错。有点意思。”
我的牙关在打颤，剧痛已经让我几乎丧失了行动的能力，但是我还是努力保持着自己脑子清醒，道：“我……我可以走了吗？”
“走，去哪？”圣姑忽然道。
“你不是说我赢了就可以带走柳牙吗？”我心中开始有些不自信地道，“你是圣姑，圣姑不可以说话不算话！”
“对，我说过，你的确也赢了。”里面的圣姑平静的道，丝毫没有半点的恼怒。
“但是……”忽然间圣姑话锋一转，慢条斯理地道，“谁说圣姑就必须说话算话了？”
“你！”我心疼如刀绞，无论如何想到，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圣姑居然会不认账。
魏灭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一声不吭。
“小娃儿，你年纪小，自然不知道天底下有一种人，无论她地位多高，比你尊贵多少，都有说话不算话的特权，这种人就是……女人。”
我睚眦俱裂，怒声道：“你耍诈。”
咯咯咯……
屋中传来了一阵男人粗豪的声线，偏生如女人一般的笑声。
“我能成为圣姑，你知道为什么吗？”圣姑缓缓的道，“凭的就是我从来说话都不算话！”
说完，忽然间里屋的门帘撩开了，一阵劲风从屋中吹来，吓得四个女孩子连忙匍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年轻人，这就是你自作聪明的下场！”说话间，一只手如同幽灵一般地探了过来，掐住了我的咽喉，用力捏下！
我心中又恨又怒，怒的是圣姑出尔反尔，恨得是自己实力浅薄，根本没有实力和对方做任何交易。
赌局，也是建立在势均力敌的基础之上。
没有实力的搏命，只是别人眼中的一个笑话。
我心下惨然，双目紧紧闭上，静待死亡的降临。
爷爷，我下来陪你了……
忽然间，我的脑海中一个声音在盘旋……
中条山……
报仇……
等我……
圣姑的手忽然如同触电了一般飞快的缩了回去，身子如风倒卷，回到了座位之上。
“是你！”圣姑失口大叫道。
圣姑喘息急促，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浴血奋战。
“你们走吧。”圣姑一挥手道。
我这才看见了圣姑的庐山真面目。
是一个长相十分粗犷的男人，一脸络腮胡子，但是偏生身材娉婷窈窕，从上到下，一身皂衣。
“多谢圣姑。”魏灭赶紧走了过来，拉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我道，“快走。”
我整个人还是懵的，不知道为什么圣姑忽然之间改变了心意，不杀我了。
“圣姑，柳牙。”跪在地上的四姐妹，赶紧小声提醒圣姑。
“笑话。”圣姑冷冷地道，“输了就是输了，出道至今我什么事情反悔过？不过小子，下次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魏灭拥着我，像逃命一般地往外走去。
“等等。”圣姑忽然在身后道。
我以为圣姑又要反悔了，心里当下一紧。
圣姑指了指一个女童道：“给他点止疼止血的药。”
我和魏灭怎么也想到，杀人如麻的圣姑，忽然变成了观世音菩萨转世，还有心思关心起我的伤势来了。
一个女童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了我，我正要说话，魏灭一把捂住了我的口，高声唱和道：“多谢圣姑。”
“小子记住了，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不怕死的人，但缺少的是活得好的人。没有实力的孤勇，撑不起你的风骨。只有到了那座山的最顶峰，你才有资格往下看。”
类似的话，似乎王驼子也跟我说过。
忽然间，圣姑那张虬须满脸的脸闪过了一丝温情，似乎是在跟我说话，又似乎在和别人说话：“世道多艰难，望君多珍重，你选的人，是对是错……”
魏灭拉着我，像逃离鬼蜮之地一般，逃了出来。
外面天光大亮，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第60章 魏灭仗义救人，圣姑出尔反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