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门外已然聚集了许多家丁，人人脸上都有些兴奋，显然是因为刚才打败“狐妖”的进攻，有的甚至还叫嚷着“狐妖”不过如此，要进行反击，在秦霈和师爷等人的拥簇之下，王驼子走了出来，看见了秦霈，领头的家丁便要上去邀功，秦霈只是淡淡地道：“我知道了。”然后将头转向王驼子一方，恭恭敬敬地道：“王道长，我秦家上下十几口人，都还等着您老人家出手的呢。”
秦霈身材高大，而王驼子不仅瘦弱，而且还弯腰驼背，但是秦霈居然能够把头降低在和王驼子一个水平线上来显示尊敬，站在身后的我，默默地记下了，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
这个世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看来远比想象中的复杂，也远比爷爷平日里给我讲的故事，要复杂很多。
想在这个世道上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我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江厌。”王驼子轻声道，秦霈害怕我隔着太远听不清，连忙回头道：“小师傅，王道长叫您呢。”
我连忙快步走到了王驼子身边，王驼子对着秦霈道：“你叫你的手下都进屋先躲躲，这里有我和这娃儿就够了。”
秦霈微微一愣，道：“王道长不需要搭台做法吗，我们可以……”
“老和尚做法一贯不喜欢有人在旁边。”
秦霈笑了笑道：“我懂，我懂，道门规矩嘛！道长果然非同一般人！厉害，如此，秦某就先预祝道长斩妖除魔成功！”于是一招手，招呼所有人进入佛堂之内，很快，佛堂前面就已经清场了，只剩下我和王驼子两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我这才得到了机会，凑过去小声道：“林三，林三他……死了。”
“我知道。”王驼子丝毫不感到意外，淡淡地道：“不守规矩的人，总会有报应的，今天是林三，明天说不定就是别人了。”
王驼子说话声音清冷，但是却仿佛有一阵凉风从我的头顶上吹过，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王驼子道：“你手中有这尊泥菩萨，一般道行浅的狐仙是不敢对你怎样，你听我言，你将这白蜡点燃，然后插在白肉之中，按照这套步法向前走，每走九步，便将手中白肉抛出。”
说完，王驼子蹲下身来，用身后拿出来的一柄刀在地上画了一个脚步的图案，我借着月光，细细地看着，片刻之后，王驼子道：“记下来没有？”
我不敢撒谎，连连摆头，王驼子用手一挥，地上的那副脚步图案便立刻消失了，然后他又用刀蹲下来刻下了一副脚步图案，但是和刚开始给我看的完全不一样。
片刻之后，王驼子又问道：“记住了吗？”
“你给我看的两幅图完全不一样啊！”我忍不住开口道。
王驼子又抹去了地上的图案，重新刻画出了一幅，我这次不敢再怠慢，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部的目力死死盯着地上的那幅图，生怕自己看漏了任何。
这幅图案，和刚才王驼子给我画的两幅又完全不一样，还没有等我完全记住，王驼子又随手抹去，我连忙按住了王驼子的手，道：“等等，马上，马上我就记下了。”
王驼子的手腕轻轻一抬，我立刻觉得仿佛手背上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连忙抬起手，而王驼子又顺手抹去了地上的图案，看着地上一地沙尘，我有些无奈地道：“就这么短的时间，我哪里能够记下来啊！”
“有些东西，不是靠眼睛记下的，而是心。”王驼子淡淡地道，“你从未修过道法，我刚才的那套步罡看似简单，但是没有十几二十年修为的人，绝对无法领悟其中的奥秘，这套步罡，虽然只有九种变化，但是九中藏九，玄中有玄，普通人只要领悟了这套步罡，便可以终身受用，但是对于你……”
王驼子抬起头来，看着我的脸，神情中有些复杂，用他那独特的嗓音，慢慢地道：“只是开始。”
“走吧。”王驼子起身，示意我道。
可是，三套脚步，我一套都没有记住，而且就算我记住了其中的一套，王驼子教我走的是哪一套呢？
我一头雾水，但是王驼子已经在催了，只能硬着头皮，脑海中飞快的转动，努力地把这三幅图的原样在我脑海中重复一遍。
第一步……
第一步我还是记得的，但是，第一套是往东南方向，第二套又是西北方向，而第三套反而又成了正东方向。
三套步伐都不一样，我到底往哪儿走啊。
我抬起脚，但是却犹豫不决，回头看了一眼王驼子，但是王驼子似乎根本没有指点我的意思。
不管了！
我随便向着一个方向踏去，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王驼子，王驼子面无表情，并没有指点我对还是错。
可是下一步怎么走呢？
王驼子只是叫我按照步罡去走，可是那么短的功夫，谁能够记下那么一套反复的脚印，而且不仅是一套，更是三套不同的脚印！
我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脚步正处在东北方向，和王驼子给我看的三套脚步都不一样，但是王驼子也没有开口说我错了。
难道是我记错了，这三套步法之中，有一个方位在东北吗？
不对，虽然三套我都记不全，但是这一点我是肯定的——三套脚步中，没有一套是这个方位，我明明错了，为什么以王驼子的性格却没有开口斥责我呢？
我脑海中飞快的旋转，努力地将刚才那套脚步回想起来，回想其中的任何一个细节，也许其中有什么我漏掉的东西。
忽然间，天空中那道月光从一朵云之中露出来了，微微将我的前路照亮了一些，更是将我的身影印在了我的前方。
我脑海之中猛地闪过了一道光，似乎隐隐捕捉到了什么。
这三套完全不一样的脚步。
如果我只是一步一步地去记，记住每一个脚印的话，根本来不及，但是如果我把这三套脚步想象成一幅画，不去在乎哪一步是第一步，哪一步是第二步的话……
就像月光照在地上形成的影子。
影子是根据身子在动的，我蹲下来是一个模样，站起来又是一个模样。
这三套步法也是，如果我第一步踏向东南方向，那么以后每一步都会有变化，但是唯一不变的是“身子”
就像月光下的“影子”的变化，永远是根据“身子”的变化而变化的。
我隐隐约约之间，领悟到了什么。
我将这三套步伐依次在我脑海中梳理，虽然三套脚步，我都记不全，但是我却能够记住这三套脚步大抵的轮廓和形状。
当我把这三套步伐的轮廓依次在我脑海之中勾勒成“图”之后，然后依次重叠起来。
&
第16章 小徒弟借月悟步罡，老和尚白肉送狐仙[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