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夫人钱氏,出身于江浙一带的望族,族中书香传世,代代清流,勋爵权贵无不以娶钱氏女,嫁钱家郎为莫大荣耀。
只是,当年族中与国公夫人年纪相仿的女子,无论是嫡系还是旁支,都被纷纷求娶,唯有当时当家老爷的嫡孙女无人问津。
原来是这位钱小姐自小有顽疾,虽不危及性命,却终究三病两痛,不是长寿之像,钱老爷不愿孙女低嫁,但王公贵族又有谁愿意娶一个药罐子做宗媳呢?
恰好那年,萧定远的爷爷命其子萧平疆奉皇命下江南办差,正得钱家相助,与这钱小姐见过一面,又听说这钱小姐素有顽疾,难有姻缘,后来便想让父亲为他提亲。
萧平疆是家中二子,上有一兄一姊,皆已嫁娶。老国公虽然并不情愿,但一则不是长媳,不主中馈。二则,萧平疆实在执意如此,也无可奈何。于是便派人前去说媒。
钱家得知此事十分欢喜,虽然萧平疆不能承袭爵位,但此前见过此人的才能,并非庸碌无为之辈,样貌亦是不凡,自家孙女出身虽好,但久病之名在外,能嫁得这样的人已然是喜出望外了。
“可惜,我大伯父战死沙场,未曾留下血脉,母亲久久未育,便常常遭人议论,虽然我父亲尽力庇护,也从未因此事苛责,但母亲终究郁结于心。”萧定远的面上少见的出现了悲戚之色,悠悠叹道:“父亲而立之年已过,母亲方才有孕,父亲欢喜异常,事事亲为,精心照料,但当时乌蛮来犯,即使母亲身怀六甲,也无法推脱。父亲走后,母亲日夜悬心,力有不逮之下早产了。”
“早产?”姜柔惊呼,这样的事可谓是母子之命,皆悬于一线!
萧定远点点头,“所幸,我十分康健,但母亲要一面照料我,一面操心家中之事,产后失调,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所以后来,即使精心调养,也不过是挽救万一罢了。”
“那……父亲他。”数年来相爱相伴,没有妾室,没有通房,夫人去世也未续弦,安国公对夫人可谓是深情一片。只是,孤单多年,又是何等悲伤。
“父亲对母亲的好,和有些面上与妻子相敬如宾,内里却宠妾灭妻的人不一样,无论何时何地,父亲总是以母亲为先,事事为她周全,连我这个做儿子的,也从未见他们二人争吵。可母亲走的这些年,父亲只在人前修饰,其他时候,都是形容枯槁。”
萧定远温和的看向姜柔,“我已经许多年没有见父亲如此开心了,这还要多谢你。”
姜柔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笑道:“这不必谢我,以后多来看望父亲,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萧定远很是欢喜的揽住姜柔,“母亲曾告诉我,她与父亲就像戏文里唱的那样,一见误终身。她觉得自己配不上父亲,但父亲却用这么多年告诉了母亲他的回答。”
萧定远顿了顿,又道:“我们也有很多年,来给你一个答案。”
第36章 答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