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姜柔一怔,方才萧定远离去时,他的手一点一点变得冰冷,那种触感,许久仍缠绕在她的心头。而此时姜恒的手,火热中还微微发汗……
“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姜柔回握他的手,注视着他充满关切和无辜的眼睛,问道。
那双无害的眼睛瞬间变得错愕,转瞬又变得有些隔膜和飘忽。“是。”他的双手微微用力,语气却无比的坚定。
“为什么是我。”
姜恒突然变得有些暴躁,“萧定远和你说什么了?他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他抽出手来,背在身后,焦躁的踱着步。“他不该死吗?朕不能杀他吗?”姜恒越来越激动,暴怒道:“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萧定远!为什么所有人都告诉朕萧定远不能杀!朕才是真的天下之主!”
姜恒转过头来,盯着姜柔,眼中已无半分从前的恭顺无辜,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愤恨,不甘,和凉薄:“连你,朕的阿姐,都要背叛朕!”
姜柔看着他的样子,十分不可置信:“所以,你就要我去杀他?不惜错杀忠臣,更不惜以我的命相搏?你可真是枉为人君!”
“不需要你来教朕!”
闻听此言,姜恒心中顿起熊熊怒火,“我为君,你为臣,这天下,是朕的天下!你不过是一个公主,凭什么替朕做事!”他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企图浇灭心中的怒火。
片刻,他冷静了下来,颇为玩味的笑问道:“阿姐刚才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派你去杀摄政王吗?当然是因为早就知道,阿姐一定会帮朕这个忙,而摄政王也一定会帮阿姐这个忙。哪怕是取他性命,他也不会拒绝。”
“你说什么?他……怎么会……”
“会,他当然会了。”姜恒看着姜柔的脸由苍白变得煞白,似乎觉得还不够,继续说道:“阿姐从小教朕要猜的中别人的心思,朕不辜负阿姐的教导,猜中了摄政王的,也猜中了阿姐的。”姜恒盯着她,似乎不肯错过她脸上一丝微小的变化。“可阿姐呢,不仅看不透摄政王的心思,更看不透朕的。”
“自从有一天,朕发现练剑的时候摄政王总是走神,偷偷看阿姐。有的时候会对着阿姐的手帕,珠花出神。还有阿姐赏赐给宗亲们的香囊,我说是阿姐亲手绣的,摄政王就一直带在身上,从不摘下。”
“从那时起,朕就明了了摄政王对你的情意。更明白阿姐永远都是朕驾驭摄政王的一把利刃。朕更知道,在阿姐心中,父皇的嘱托和朕这个阿弟的分量。”
“你无耻!”姜柔此刻痛心不已,自己的弟弟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而萧定远又怎么会对她动情?
“我无耻?那阿姐也不过如此嘛。”姜恒嗤笑一声,“哦,对了!不知道阿姐方才杀死摄政王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那个香囊啊?”
“你!……”姜柔心中大?Q,撕心裂肺的痛疼自胸腔中袭来,一手带大,为他遮风挡雨,虚与委蛇,只为他能坐稳江山的弟弟,居然如此冷血无耻,真是令人可怖。
“阿姐连摄政王如此真切的心思都看不清,又如何能看得清阿弟我的呢?”
“没错,是我自己蠢!”姜柔突然厉声打断他的话,呵斥道:“我不该认人不清,识人不明,错信昏君,错杀忠良!不该扶你上位,为你遮风挡雨,事事周全,致使你如今黑白不分,是非不明,不辨忠奸!更不该当日受你蒙骗,把父皇遗旨交给你!”
姜恒一听她提起先帝遗旨,脸上瞬间布满阴翳,眼底尽是以前狠辣。“既然说到了先帝遗旨,难保他日皇姐在朝堂上胡言乱语,阿弟我只能忍痛了。”
说罢,姜恒一挥手,早已等候在外的侍女便捧着一琉璃花盏走上前来。
“南星?”
这侍女不敢抬头,放下琉璃花盏后便快步退去,姜恒一把拉起她的手,把她拽到身边。“若没有南星为朕排忧解难,朕又如何能对皇姐事事知晓,心知肚明呢。”
姜柔平生最恨身旁之人吃里扒外,通风报信,所以她身边留着的大都是对她忠心不二的人,只可惜,她时时提防,却唯独没有对这个弟弟设防。
“朕会给她个名分,就当看在皇姐的面子上。”姜恒不屑的笑笑,“此酒凶猛,见效很快,不会很痛苦的,还请皇姐早些启程。”
见姜柔端坐着,无动于衷,姜恒皱眉:“皇姐一定要为难朕吗?”说罢,转头示意南星,南星战战兢兢的上前,端起酒盏欲给姜柔饮下,却被姜柔一巴掌掴倒,酒也撒了一地。
“无能!”
姜恒气急,恨不得上前亲自动手,却又怕日后非议,近身又无内侍,只能大喊:“来人!来人!”
姜柔忽然觉得可笑,她想保护的人穷尽心力想要她死,而她要杀的人却要她好好活着,多么可笑啊!
“不必了。”
姜柔举起那把刚刚用来杀死萧定远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我成全你……也……成全……我自己”
第1章 骗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