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寰与世长辞了。
奶奶的牙齿就像是冬天树枝上孤零零挂着的几片落叶，随时都有可能坠落，只剩下树木一个个光秃秃的躯干。
看来奶奶和自己做了相同的选择：人界。
李长生顺着门背后笔直的通道向前走去，一边怀疑，这条路的尽头真的是自己家中的地下吗？那他又怎么从地下出来？
他忽然觉得，他应该从地窖爬出去走回家更为稳妥。
但是当他转身，身后已经漆黑一片，那扇门彻底的消失在黑暗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咬着牙告诉自己：自己选择的路，就算是跪着，也要将其走完。
这扇门的背后，居然真的是自己从小到大土生土长的家！
一道强烈的光芒过后，他站在了厨房中，而母亲此时正背对着他为他热菜。
看来奶奶说的果然没有错......
李长生顿时脊背发凉，虽隔着一层厚厚的衣服，他依然能感觉得到一身冷汗黏在了上面。
“你回来了，饭菜凉了，妈给你热热再吃。妈昨天白天的话说的有点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母亲的容貌也发生变化，似乎变得年轻了一些，皮肤白皙如凝脂，脸颊上还泛着淡淡红晕，看起来就像是三十岁左右的妇人。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母亲看起来会年轻这么多？
而母亲对自己的突然出现并不感到吃惊意外，仿佛一切都在常理之中。
母亲的眼睛中有光芒闪烁，似乎在她的内心深处隐藏着什么秘密。
李长生大为困惑，紧锁眉头，问道：
“昨天？昨天一天我不是在奶奶家？”
“你奶奶都走好久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母亲不知道他又抽了什么疯。
什么？
李长生难以置信，他的记忆凌乱不堪，脑袋里仿佛乱成了一团浆糊。
现在的他已经分不清谁对谁错，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也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梦境，还是现实。
有时现实就如同梦境一般虚幻，而梦境却如同现实一般逼真。
他对于生死早已看淡，身边的亲人和朋友一个个离他而去，他当初脆弱不堪的内心在经历了千疮百孔之后已经结痂，而变得麻木。
但有时候他又开始责怪自己，是天煞孤星，才会活生生的克死了那些他生命中的至爱之人。
“前天你说什么我怎么都不记得了，居然忘得一干二净......”李长生还在努力回想，想着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反而觉得头痛欲裂。
“算了，不说了，你能回来就好，我去给你热饭热菜。这烟呐，戒不掉，就慢慢戒，一天少抽上几根妈也不会再强迫你......”
“那我奶奶走的时候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比如说名贵首饰之类的贵重物品？”
“有倒是有，不过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刚过门的时候你奶奶就给了我一个玉镯，我放在了盒子里珍藏了起来，从来没舍得戴。
还有就是我胳膊太细，戴那么大一个镯子不仅沉甸甸的在手腕上乱晃，看上去也不是特别美观。”
第5章 选择性失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