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勋啪地一声合上文件夹，利索地塞入办公桌上的一堆资料中，对方云云说：“走，下班！”
“可我还没画完呢。”方云云看着自己电脑屏幕里的图，跟半小时前的几乎一模一样，哦不，多加了几根猫胡须。
“明天再画。”华勋说着就帮她拿起包。
既然老板都发话了，她当然义不容辞了！迅速点了保存，关了电脑。
她几乎是被华勋拖着到停车场了。真不知道他在急什么。
坐上车后，她想起几片乌云的事情，探了探脑袋：“是不是每次做白内障手术都会让你想起你小时候那只狗？”
华勋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嗯，遗憾。它把它的全部都给了我，可我却没什么能够给它，不能给它治病，我甚至连一顿饱饭都没让它吃上。有好几次我放学，从学校里出来，我都看到它在校门口附近的垃圾堆里找东西吃。我叫它一声，它仰起头，咧着嘴，冲我跑过来，好像很久没见到我了一样。”
方云云满眼心疼，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你当时也只是个孩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有没有考虑过再养一只狗？”方云云问。她自己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要养宠物，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怕麻烦，像她这种十级懒人一回家就只想瘫在沙发上，要让她每天早晚遛狗，铲屎，还要什么定期驱虫，洗澡，美容，想想都觉得头大。但是她总觉得，孙悟空在华勋心里始终是一个结，他总是不愿意直面，就任由那些遗憾、自责、难过，以及怨恨将自己压垮。如果再养一只狗，或许能把这个结打开吧。
“不了吧，我……”华勋没有说下去，但是方云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终归是怕，怕自己做不好，怕再次失去。
“为什么啊？我想养，我们一起养行吗？”方云云撒娇道。
华勋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去看前方的路，没有说话。
这让方云云觉得是不是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多余，现在他们又没有住在一起，她想养宠物，她大可以自己养，无需问他。
直到到达华勋家，他们都没有说话。
华勋在厨房炒菜的时候，方云云在客厅坐着，尽量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一会儿整理整理茶几上的医学杂志，一会儿用袖子擦一擦书柜上的摆件，尽管上面并没有灰尘。最后实在无事可做，她翻看起了一本医学杂志，还是全英文的，没看几分钟，就给她看睡着了。
华勋做完饭出来，看到她正坐在地毯上，趴在一本书上睡着了。他走近她，轻轻地把她脸上的头发拨到而后，手顺着她的头发，摸着她圆溜溜的小脑袋。
“醒醒，吃饭了。”他温柔地说。
“让我再睡会儿。”方云云呢喃着，把头调整到另一个方向。
华勋又走到另外一边，附在她的耳朵上，小声地说：“先起来吃饭，吃完饭，一起睡。”
方云云听到一起睡三个字，几乎立马就惊醒了：“吃，吃饭，吃饭吧。”她用手胡乱地整理了下头发，然后直起身，往餐桌走去。后头的华勋，笑着跟着她来到了餐桌。
今晚的菜又都是方云云喜欢的，准确的说，只要是华勋做的，就没有她不喜欢吃的。
吃完饭，方云云难得勤快地收拾起了碗筷，正准备洗碗，被华勋拦下。
“我来吧，你去坐着就好。”
“那我们一起洗吧，你用洗洁精擦洗，我来冲干净。”
“好。”
他俩就这样配合着洗碗，从背后看，就像是一对已经结婚很久的默契的夫妻。
“原来做家务也可以这么快乐啊。”方云云冲着碗，笑着感叹道。“以前我觉得洗碗啊拖地啊都好烦，但现在感觉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嘛。”
“那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噗，什么老掉牙的台词……”方云云吐槽。
两人笑闹着，很快就把厨房收拾好了。
水龙头的水声关闭之后，家里就显得异常安静，这个点，连楼下的广场舞都已经结束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方云云用手搓了搓裤子：“看会儿电视吧。”
“嗯。”华勋伸手去拿电视遥控器，点了开机，然后递给方云云，他不知道她喜欢看什么，平时他自己在家，几乎是不看电视的。
方云云拿着遥控，从精选推荐，切换到电视剧，再切换到综艺，再到电影，还是没选出来要看什么节目：“你想看什么？”
“随你，我平时不看电视的。”
“那我们一起看个电影吧。”
“好。”
又切换到电影界面。电影首页推荐的那部电影，是一部好莱坞爱情片，封面是一个露着事业线的丰满女郎，她赶紧往下按，下一屏的首页推荐电影，是一个女人的下半身，穿着比基尼，一双煞白的大长腿，红色高跟鞋，背景是暗红色，好像是一部韩国的爱情片，看封面就能让人联想到婚姻、背叛、情杀，方云云哆嗦了一下，继续往下滑，眼睛时不时瞟一下一旁的华勋。他倒是没什么表情，就看着电视屏幕上的画面跳来跳去。
突然方云云看到茶几上有两个小坛子，里面分别装着黑色和白色的棋子。
“不然，我们下棋吧。”方云云指着两个小坛子问到，好像发现了什么新鲜事儿一样，语气里有点兴奋。
“你会下围棋？”华勋觉得就她那脑袋瓜子，应该驾驭不了围棋那么高难度的东西。
“不会，我可以下五子棋，嘿嘿。”果然，她不会。
他笑着摇摇头：“好的，来吧。”
她摊开棋盘的时候，他就开始考虑，要让她多走几步再输，还是直接不留余地。
她是黑子，拿起一颗，下在了最中间。他歪嘴一笑，就知道她会下在最中间，菜鸟都是这么下的。
“你笑什么？”方云云问。
“没什么。”华勋笑而不语。
大概也就不到五分钟吧，一局就结束了。其中华勋还故意让了一次，但她还是输了。
“再来！”方云云不服。
第二局也是一样，不到五分钟，方云云就输了，她还是没看出来他本来早早有机会赢，故意放了一次水。
“一定是棋子的问题，我们换一下，我用白的，你用黑的，我就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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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一次[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