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苏向榆想了一下,轻轻握住秦以洵的手,“别动,过一会儿就好。”
她屈指抵住这人腕内穴位,轻轻揉着,轻声开口:“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王爷曾与我提过,想要宝藏,是缘于宝藏之中,有极稀罕的药材。”
久病归锦都,男人很少露面于人前,他的肤色有些病态的苍白,连腕子上攀附交错的青色血管,都能看的明明白白。
苏向榆垂眼望着,突然就忍不住有些心疼。
从驰骋沙场、英武不凡的长渊王府世子,变成阴晴不定、暴戾冷酷的长渊王,这个人带着一身伤病归锦都的时候,可曾有想过,往后的日子里,世人会如何看他?
是会记得他一身风华,还是会记得他的冷酷无情?
“嗯。”
秦以洵没有睁眼,“本王知道,那张图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本王不勉强你。”
苏向榆诧异,抬头望过去,“啊?”
如果不是她手里的藏宝图,那这人是因何与她结亲?
秦以洵睁开眼,扫过小丫头呆呆的模样,忍不住抿了抿唇,轻笑起来。
他很少会笑,即便是笑,也大都含着嘲笑讥讽的意味,可这样的笑——
也太过于惑人心神了些。
苏向榆直接愣住。
“真是个傻瓜。”
秦以洵觉得胸腔中浮着反胃的感觉散了些,便收回手,撑着一侧,坐起来些。
他盯着苏向榆白净的面孔,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疲倦的笑了笑,“该下车了。”
活着或者死去,于他而言,其实早就没什么太大分别,只因为背负着太多人的期许,他才能像如今这样奔波。
如此残躯,既还有用处,又何不物尽其用?
苏向榆扭头,看这人率先出了马车,心口猛的窒闷不堪。
纤细的手指揪着衣襟,抵在心口的位置,感受着心跳频率迅速加快,她止不住困惑,为什么……为什么她突然会这样难过?
秦以洵那个眼神,看的叫人心底刺痛。
分明是那样好看的容色,眉若远山,目如星辰,鼻骨高挺,唇形明锐,连下颌骨的侧面都是最完美的弧度,风姿绰约,遗世独立。
他单单立于一处,就是极吸引人的风景,可他这么多年却深居简出,罕少露面。
他……也会觉得孤单吧?
苏向榆兀自坐于马车里,揪心的厉害,直到秦以洵于外面敲了敲车壁,低声唤她,她方才收敛心神,弯身迈出马车。
这并不是苏向榆第一回入皇宫,上辈子做了叶夫人之后,也有幸跟着叶家老夫人入过宫里几回。
彼时身份低微,一举一动都十分小心,从不敢行差踏错半分,苏向榆甚至于连眼睛都不敢四处乱瞟,只低着头,一味跟着叶老夫人走。
皇宫巍峨壮阔,就算是外头所见再是精美绝伦的建筑,都不及它半分气势。
浸于历朝历代辉煌起伏的地方,多多少少都会沾些令人生畏的气息,毕竟鲜活和腐烂在这里一同滋长,外人甫一入内,只觉得心惊又惶恐。
苏向榆半垂着头跟在秦以洵身后,余光却掠过身后风景,嗅到了压抑和怨恨的气息。
是死过一次的人,才能捕捉到的黑暗。
第60章 真是个傻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