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衡转而以手为她遮盖,揉动间,抬起了那双已猩红的眸。
“阿凝,你必须只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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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宣凝以为他终于要在清醒之中选择他最意乱时想做却偏偏扼制住的事时,谢衡再次选择了放弃。
他敛着眸底的欲色,忍着指下再放肆的冲动,竟还显出几分冷静地将她那片衣拾起,在她蝴蝶骨处系结。
然后将她衣衫拉至她已显出红印的肩头,为她一点点理好衣襟。
宣凝还伏在他肩上,随他如何,只伸着手指玩他颊边的一缕发,脸庞泛着绯红色。
她晶晶亮的眸望着他还翻滚冲动的眼:“为什么?”
谢衡动作一顿:“……你不想只爱我吗?”
宣凝笑得花枝乱颤,歪在他怀里时,眸在日光下像流转光晕的宝石:“我怎么可能不爱你。我是问,为什么今天突然这么大胆?”
以前他是情难自禁时才无意间解开她衣衫,解开后还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今天却好似故意要轻薄她一样。
是前所未有大胆接触……
谢衡垂眸,将她方才因笑得发颤而再度滑露的肩膀掩住,不太熟练地为她系衣带,视线灼热地落在她的天鹅颈处:“因为我怕你真的会走。”
宣凝抬臂搂他脖子,溢着春色的眸满是笑:“我不会走的呀。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要你留下我的印记,再不会喜欢别人。”
他想这么做,但又怕伤到她,所以关键时还是悬崖勒马了。
宣凝在他颈窝蹭了蹭:“我不可能喜欢别人的。”
谢衡垂下已被欲色浸染的眸,唇角微勾,淡淡应了声。
“你怀里好暖喔。”宣凝窝在他两臂间,也不管衣衫是否整齐,“我有些困,你抱我睡会儿吧。”
风吹动竹帘,簌簌作响,炽烈的光透过青黄色竹帘照进来,竟也带了丝沁凉的气息。
谢衡在她搂紧他的那刻,忽而有一种心被填满的餍足感。
她像只贪凉还偏要向他撒娇要他搂着睡的猫儿,不设防地把自己最放松地姿态展现给他,要他给她全部的宠爱。
怀里的人双颊带粉,羽睫如扇,呼吸间琼鼻微翕,唇上似乎还有彼此留下的润泽。
美得不可方物,让他喜欢得不能自已。
她一点也不怀疑他会不爱她。
任性,霸道,娇气。
不像他,总有些阴暗自卑地想,他不值得她爱,但她也不可以再离开他,他要把她的心永远留下……
她是他永远的软肋与把柄。
“抱紧我呀。”已经迷糊着眼的宣凝察觉到对方的身体有些僵硬,便把自己又往他怀里松了松,口齿不清道,“我喜欢你抱着我……”
谢衡沉默着将她环紧,面颊轻轻贴在她略有些汗湿的额头,脊背终于尝试着舒缓地靠在墙壁上。
燃着的沉香袅袅升起,静谧的空气中只有她越来越绵长的呼吸声,和他也逐渐平和下来的心跳声。
仿佛时间都停滞在了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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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新婚一个多月后,基本适应了在南齐的生活。
府中事务虽然多,但并不杂,据说从前那几年里都是耶律清在安排,现在交接到她手里,基本只需要她维持原样。
唯一让她不太放心的,是那几个孩子之间的关系。
耶律清对宣凝和宣辰一直都很好,面面俱到好得让人不仅挑不出错处来,还要感动落泪。
但宣凝对他的态度一直很冷淡,甚至是有些厌恶。宣辰对他也一副警惕的样子。
谢衡更不必说,许是怕他对宣凝有不得了的那层意思,对他十分冷漠,连个好脸色都不肯给。
宋贞本很忐忑,但耶律玟宽慰她说,阿清并不会在意这些。
后来果见耶律清依然待他们很好,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只是,宣凝就算是想避嫌也不会无缘无故讨厌一个对她好的人,他们之间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吗?
这日用过午膳,宋贞正想寻个机会好好问一问宣凝,耶律玟却兴冲冲宣布了个消息:“再过两日便是中秋,礼部提议要在那日举行秋猎,我给应下了。”
他将手覆上宋贞的指,鹰眸熠熠发灼:“一个月了,你还未见过我们南齐的大好河山,趁着这个机会,我带你去游玩游玩。”
宋贞本觉得最近几天胃口不太好,不太想出门,但想起屋内还沉默无言对坐着的三个孩子,应下了:“也好,正好我也认识认识盛京中人。”
宣凝也没心思去。
但想着耶律清是南齐号无敌的小将军,一定会参加秋猎,而谢衡也会以大周贵宾的身份出席,两人碰上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她还是去一下,帮谢衡压压火气的好。
宣辰一听要出门,表现得很兴奋,在屋子里上下乱窜。
宣凝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忽而想起一件很严肃的事。
一年都快过去了,他脑子怎么还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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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中秋秋猎这日,盛京城里热闹非凡。
出了门对面就是谢府,所以宣凝干脆就坐上了谢衡的马车。
为了行动方便,她今日束起了发,两手两脚都缚了绑带,整个人看上去明艳又鲜活,像初升的太阳。
谢衡仍是平常的打扮,闲散悠然又带着几分不与俗人同的清冷感。
宣凝撩起车帘往外看,便见盛京风貌虽与大周不同,但民风质朴,热闹起来尤甚。
“转眼又是中秋,时间过得可真快。”宣凝感慨道。
谢衡把玩着她脑顶的发带:“最好还能再快点。”
他早就要等不及了……
宣凝脸上微热,抬手握住他那只玉洁挺瘦的手,放到自己颊边蹭了蹭,明眸看着他笑:“还声五个月,很快了。”
谢衡拇指在她细腻的脸上轻抚了抚,目光无限缱绻:“我总觉得很漫长。”
在颠簸摇晃的马车内对视着,即便有微凉的秋风吹拂进来,也很难忍下去触碰亲近对方的冲动。
一发不可收拾。
帘外,一路跟着马车走的阿翠却被秦德缠着问。
“耶律小将军身边的那个叫什么赫奴儿的,最近怎么总在你跟前晃?他该不会心怀不轨吧?”
“秦德,你能不能不要随便揣度别人?他人挺好的啊,经常帮我传话递东西的,上回还给我带了点心,但我没好意思要。”
秦德心里一紧:“他还给你送点心?送的有我送的好吃吗?”
“我不说了嘛,我没好意思要。”
“别接受!耶律小将军那的点心肯定没有我从谢世子那里带回来的好吃,你吃我的就够了……”
阿翠不以为然:“耶律小将军那的点心都是从府上厨房做出来的,我不是没尝过,感觉也还好呀。你怎么对赫奴儿好像很有偏见的样子?”
“什么偏见不偏见的!他们南齐人一个比一个粗鲁,我就是单纯不喜欢而已。阿翠,你别被他们装出来的真诚给骗了!”
阿翠皱眉:“你好奇怪啊,说的话前后矛盾。而且你明明都没和赫奴儿说过话,怎么就知道他粗鲁了?随随便便,这样评价别人,才是真的粗鲁呢!”
秦德见她不高兴,心里更急,但他一急,平时挺会说的一张嘴就结巴起来了:“我,我真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阿翠正想再多说两句,却见前面起码跟在耶律清身后那个长相魁梧,肤色黝黑的男子赫奴儿竟调转马头朝他们的方向过来了。
“阿翠姑娘,你这么走太累了,不如我骑马带你吧?”见阿翠怔住了,他露着大白齿笑道,“我骑马很好的,绝不会伤到你!”
“谁要坐你的马了?!”秦德怒皱眉头冲马背上的人道,“有我在阿翠身边陪着,她不会太累的。倒是你,骑马骑得一身臭汗,越看越鲁莽,还是别离她太近吧。”
赫奴儿闻言立时低头检查自己的衣衫,还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气息,颇为歉疚地对阿翠道:“我今日一早便沐浴过了,一直以为自己身上没有汗臭,但没想到秦公子竟能闻到,看来是我疏忽了。对不起,阿翠姑娘,是我太冒犯你了。”
说完他还跳下马背,十分郑重地朝阿翠行礼。
阿翠本还觉得他突然邀她共骑一匹马有些莫名其妙,但此刻见他这般知礼,便以为在民风开放的南齐这不算什么避讳,忙客气地同他回了一礼。
转而,阿翠皱眉对秦德道:“方才和你说了,不要带有那种奇怪的偏见。你刚刚又攻击赫奴儿粗鲁,真的很过分,该向他道歉的。而且,”
阿翠还真稍稍上前半步轻嗅了一下赫奴儿周围的空气:“明明就没什么汗臭味,你能不能别那么矫情?”
“我过分,我矫情?”秦德彻底急了,挠着头和她争辩,“我就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且汗都是在骑马过程中……”
“这本也不算什么事,秦公子既然不愿意道歉便算了吧。”赫奴儿语气温和地对阿翠一人道,“骑马的确耗体力,阿翠姑娘若不会骑恐怕还会害怕,不如在下陪你同行吧。”
“阿翠这有我陪着,不需要你操心!”
“秦德,你今天真的很怪诶。”阿翠受不了他突如其来的脾气,“赫奴儿已经不追究你刚才的行径了,你倒还得寸进尺。你原来脾气不这样的,我看你该好好静一静。”
“我这样还不都是因为……”
秦德鼓着气正想申辩一番,那般赫奴儿就已经掏出个不知什么小玩意儿,凑到阿翠身边逗她玩儿了。
阿翠虽和赫奴儿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视线完全被赫奴儿手里的泥鹧鸪吸引住,好像已经浑不在意他的存在了。
秦德心里一凉,又是气愤又是委屈,一扭身就走。
阿翠接过赫奴儿手里的泥鹧鸪,边说边转头:“好啦秦德你不要不开心了,你看这个很……”
回身一看,秦德已低着头走远了,高大身影倍显落寞。
“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嘛……”阿翠蹙着眉哀愁地叹了口气。
赫奴儿微笑道:“兴许他只是觉得我不好,所以不喜欢我吧。没关系的,我会一点点改正的!”
阿翠又忙宽慰他。
赫奴儿始终语气平淡,笑容温暖,视线却带着复杂的情绪,向不远处正骑马领队的耶律清投去。
第148章 他为她理智全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