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那个宣湘,好像就没少和她用过这一招。
啧。
宣凝笑着,不动声色地回敬他:“继兄这么说真让我惶恐。以后我是,万万不敢,说不喜欢你了。”
但厌恶只会更深。
耶律清听得明白她话中意思,脸上笑容不变,一直轻扶着她的胳膊直到她落座,自己才回了位。
宋贞与耶律玟又以兄弟姐妹间要互相敬爱之类的话教导了他们一番。
时辰差不多了,宣凝便提出要出府去找谢衡,宋贞于耶律玟相视一笑,让她去了。
耶律清看着宣凝脸上绽着比春风还暖的笑容,几乎是一蹦一跳地出府,微垂下的眸子显出了几抹幽深。
他又十分细致地提出要去准备马车。
秦德对眼前这位小将军很是警惕,本还和阿翠聊着天呢,闻言立时说谢府就在对面,不需要马车,就算需要,谢府也会自先安排。
耶律清将视线落到了他身侧那个刚才还和秦德有说有笑,此时却同样警惕地看着自己的阿翠身上。
阿翠被他那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的目光看得很紧张,不由多靠近了秦德一步。
不想耶律清的眸光更加深邃,只笑容还在加大:“你也很怕我么?”
是在问阿翠。
秦德皱眉,他是谢衡的属下,只听命于谢衡,自然不怕眼前的这位小将军,偶尔礼数不到位也不会怎样。
但阿翠是宣凝和宋贞的婢女,来到耶律府后,也算耶律家的奴仆,是必须听命于耶律清的。
此刻阿翠只能照实行礼作答:“作为奴婢,本就该对主子心怀敬畏。”
“可你并不怕我父亲。”
“因为,因为奴婢早些时候,和王爷是差不多身份。”
耶律清若有所思地又把目光转回秦德身上:“所以你喜欢,和你差不多身份的人?”
阿翠皱了眉,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奇奇怪怪的问题。
好在一转头,耶律清就径自走开了。
·
一进到谢府,宣凝先让周围人先别出声,然后轻着手脚,一点点踱到了后院。
经秦德提示,谢衡估计正在书房看书,她便寻着方向摸过去。
立到书房的窗前往里望,便见一缕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了那一袭浅蓝宽袍薄衫上。
少年身姿笔挺,端坐时肩颈的弧度恰到好处,半束的长发披散,为其不属凡尘的清冷气质平添了几许令人不敢看还想看的距离感。
浓密的羽睫轻垂下,在他眼睑处投下一片似在微颤的阴影。鼻梁高挺,薄唇轻抿,如晕着远山云雾的眸,将视线落在了手里拿着的一本书上。
拿着书的那只手亦是骨相清晰修长,绝非凡品。
他整个人只是静坐在阳光下,就已令人不敢高声语。
宣凝弯着眸,支腮趴在窗前,干脆就这样往里看着。
欣赏眼前似真似假的一幅画。
即便,她此刻心里有一种去破坏的冲动。
——一种把眼前这仙人的矜贵清冷全部揉皱,让他脸红心跳,让他情难自禁,让他自毁自持力的冲动。
他越是禁欲,她越想让他有欲。
而且只为她而欲。
当然,事实也确然如此——他身与心都绝对地喜欢她。
宣凝边看边想着该如何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摸到他跟前去,然后从背后抱住他,吻他,甚至是,扒他衣襟。
冷不丁,却见那微颤的眼睫如蝶翅般轻轻扇动两下,底下的眸朝她的方向悠悠转了过来。
宣凝心一紧,下意识就缩头躲了起来。
那道清越的声音却在柔和的光线里传了进来:“阿凝不是说好,今日要来亲我的吗?”
宣凝微愣,又听那道声音似还有些落寞道:“怎么忍得了让我等你这么久。”
宣凝:“……?”
也没有很久吧……她这不是一早就来了?
宣凝慢吞吞地从窗前冒出了头。
屋内,方才还冷如崖边雪的少年已放下了书,那只好看的手搭在书页上,视线却灼灼然投向她,好似一个委屈的猎人在看那只明明已经跑进笼子里,还妄图逃走的小狐狸。
笑话。
她一被他逮到,怎么舍得逃走呢?
不过这情势转变得也很微妙……
前一刻还是她视他为笼中物,现在就成了她被紧盯住,甘愿成为他的猎物了。
偏偏猎人就坐在窗的那一头,只看着她,勾着她,让她自己一步步踏进他心的牢笼。
视线不离他,宣凝转脚推开门,几乎着越过矮桌,扑到了少年怀里。
谢衡怕伤了她,身体往后仰了些,一手撑在身后,另一本执书的手扶到她的肩背上。
宣凝搂着他脖子,任由自己说话间的气息拂在他些微动情的五官上,也不去吻他,只用双唇张合着问他:“等了多久呀?”
加上上辈子,已经非常非常久了。
但谢衡眸光变柔,哑声道:“和你分开的每一寸光阴,都远似万千山海。”
宣凝笑得将额头抵在他额头上,胡乱地吻他发颤的睫与高挺的鼻梁,气息拂得谢衡眼下痒痒的:“你不会觉得,说这话很肉麻吗?”
“阿凝不爱听吗?都是些由自真心的实话……”
“你说的话,我都爱听。”
宣凝觉得这样又乖又委屈的阿衡实在可爱,便勾着舌尖去吻他的唇。
可唇与唇才触上,宣凝还未进一步做什么,谢衡忽而伸指轻抵在了她的唇上。
宣凝微怔,有些困惑地冲他眨眼。
这还是他头一回,在这种时候拒绝她的吻……
谢衡眸子垂下:“……我怕路途遥远颠簸,两国气候差异太大,就没把那株并蒂带来。”
宣凝:“?”
“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他不刚才还想让她吻他吗?她还以为是她有什么事让他不高兴了。
谢衡眸色微动:“没了那株并蒂,你是不是会喜欢上别的?”
听至此,宣凝算是明白过来到底怎么回事了。
看来他是知晓昨日耶律清送她异色并蒂的事,所以,吃醋了。
他真的很没安全感。
宣凝歪头眨眨眼:“我送你的那缸并蒂,就是最好的并蒂了呀。世上独一无二,就像阿衡你对于我的意义一样。”
谢衡双眸微抬,窗外的阳光照得他眸如剔透的黑曜石。
眼中似有光晕流转,转着不知何种纠结与何种清浅的哀愁。
“你不信吗?”她的唇还在抵着他的指腹,张合间湿润的吐息都轻抚着他的指,将他心底那些褶皱都熨帖得平整起来。
谢衡指尖酥酥麻麻,曲起指节,便想收回。
不想腕子被她抬手便捉住了。
她五指纤细,无法完全握住他的手腕,却还运着力气,迫他把那根食指继续抵在她唇上。
然后,双唇微张,含住了他一个指节。
谢衡几乎是浑身都轻微颤动了下。
他们现在还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
他朝后仰靠着,而她双膝抵在他腰两边,直身一只手臂搂他脖颈,另一手握他腕子,秋水凌凌般的眸就这么直白热切地望着他,一点儿也不隐藏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与真正想做的事。
她舌尖轻抵他指腹,然后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微吮着擦过。
“阿凝,你……这样,我……”
宣凝微张唇,另一手从他脖颈间移开,转而抚上他面颊,指尖在他如玉却已泛起微红的的面庞轻轻摩挲着。
“从前阿衡不也这样含过我的手指吗?”宣凝语气含糊而无辜,“你要是忘了,我这就给你回忆嘛。”
一边说,她一边用舌尖轻舐,从他每一点指纹开始描摹,像在描摹他心尖尖上的纹路。
谢衡撑着地面的手指已经蜷起,手背上青筋毕露。
很难忍的。
真的,很难很难。
阿凝她……是在报复他的吃醋吗?
在谢衡眼里,这全然不像是对他的抚慰,更像是,对他理智的一种摧残。
——虽然在她面前,他理智走失不是一回两回了。甚至他也奢求过她对他理智的毁坏。
但此次在这种背景下,似乎蕴藏了别种意思。
偏偏宣凝还得寸进尺,在他强忍的时候,上下的牙微合,如蚁般轻啃噬着他的指。
指尖的敏感程度大概是和心尖是一样的。
谢衡心尖猛缩的同时,指下也不听话地微弯,扣住了她编贝般的齿。
“阿凝……”
宣凝还在摸着他的脸,看他眼睑下的面颊上除却羽睫投下的一片阴影外,已透出薄红,鼻翼翕动着,湿红的唇轻张,便转而用指腹在他唇畔四周旋来旋去。
她将他指推出,又含上,来回几此。
有轻微的水声。
“阿衡不喜欢我这样吗?”她这才轻轻松了他的指,转而去捧他另一边脸。
她似乎连声音都变得黏哒哒,黏得谢衡就想像这样永远永远抱着她,听她和他说话,怎样都不要分开。
她才不管他回不回答,弯下脖颈,十分干脆地吻住了他的唇。
她用他清冽的气息溢满自己的呼吸,啄着他,吮着他,勾着他,要他想回答也回答不了。
而谢衡选择以更深的吻来作答。
第147章 他真的很没安全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