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南齐，不还有谢衡吗？”
将来大周的江山易主，他们两国才是要真正地，和平共处。
“那慧阳呢？”宋氏忐忑道，“这孩子挺好的，总不能真要逼她嫁给不愿意嫁的人吧？”
耶律玟默了一下，眼底却划过一丝轻讽。
她单纯善良，娇憨明媚，但从不无辜。
用民脂民膏娇养出来的公主，碰上一个摇摇欲坠的王朝，遇上没有能力保护她的父皇，就会被她的父皇用来献祭保江山。
即便不是和亲，也会是别的。譬如当初云清帝要不顾她的感受逼她嫁给谢衡。
若要和亲，耶律玟会选择让她嫁给自己的族人之一。将来若谢衡要推翻大周或他要踢掉南齐老皇帝，都不会太波及到她。
这也算是他对她最后的一丝同情和庇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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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盛夏，蝉鸣噪耳，燃着沉香的月华殿内再度“噼里啪啦”传来一阵响动。
宫人们垂立一侧，目光担忧地看着他们那个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公主。
“我在父皇眼里，除了嫁人外真就一无是处了？”
当初她不想嫁给谢衡，云清帝还没把她逼得太狠。这回是直接下诏，铁了心要她和亲。
丽妃比她还急，却不得不冷静下来安抚女儿：“先前我给你物色了那么多人选，都是京中贵子，你真就一个都看不上？”
她们原本的计划是要在她及笄之前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直接把婚事安排，生米煮成熟饭，云清帝也奈何不了她。
谁曾想南齐会突然派使臣过来？
如今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让我嫁给那些歪瓜裂枣，和让我去和亲有什么区别！”慧阳咬着唇抽噎着哭，“我不就是想找个我喜欢也恰好喜欢我的人嘛，怎么就那么难……”
少女心事怀春，丽妃如何能不理解？
但事已至此，不得不劝：“现在你要挣扎也没用了，还不如想想能不能争取一下，别嫁给南齐皇室中人。”
就耶律玟现在在南齐的势力，改换天下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慧阳要是嫁给南齐皇族，根本想象不了将来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我不想嫁！”慧阳哭着又砸了桌上的一件器皿，看着地上一堆碎瓷片绝望道，“母妃你先前给我物色的人选，没一个是真心喜欢我的。还有的人表面看着清贵，实际上小妾通房一大堆。你怎么忍心要我嫁给他们呢？”
“可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丽妃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告诉她一个事实，“寻常女子都难以碰上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更何况是你？身为公主，你不可能只顾着自己的喜好。”
她顿了顿，疲惫地缓和了声音，怜惜地摸着慧阳的头发：“之前母妃已经尽力帮你争取了。你说嫁给我给你物色的人选跟和亲没差别，那你不如就去和亲吧。感情日后会有的。就算没有……”
丽妃似乎想起了一段往事，目光忽而变得深沉起来。
半晌，她接着道：“没有你就多攒钱，再生个孩子养养，总能替代那东西。”
慧阳终于意识到自己在丽妃面前哭喊吵闹，甚至是在云清帝和全天下臣民的面前任性，都是没有丝毫用处的。
盛世里她是尊贵无双的公主，所有人都捧着她呵护她；一旦盛世黯然无光，她就得负起所谓的责任。
好不甘心啊。
原来“爱”之一字，并非是谢衡那日表明不喜欢她时，离她而去的。
而是她从未有获得它的可能。
她突然很羡慕很羡慕宣凝。
不是羡慕她能嫁给谢衡，而是羡慕她能得到爱。
极其难得，独一无二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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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因为忌讳耶律玟堵在宋宅附近的人马，云清帝册封宋贞和宣凝分别为安成郡主、宁熙县主的诏书在晚间的时候才送到。
一行人接了圣旨，随之收到的还有前后脚被人从邹家送来的两封请帖。
一封送给谢宅，一封送给宋宅，是邹家出了一个状元一个探花，要邀请他们七月初三去参加庆贺宴。
“等等，中状元的，是邹临渊？！”宣凝一打开请帖就愣住了。
这和她记忆里的情况不一样啊……
虽然今生谢衡和程禄都没参加春闱，按理说状元大概率是那位邹家子弟。
但她明明记得前世邹临渊是和宣怡成婚后才参加了科举，至于名次如何，她都没注意过。
“邹临渊的表哥中了探花。”
这话乍一听是句废话，毕竟宣凝两眼也扫到了这行字。
可谢衡这么一重复，对宣凝而言就成了有意无意间的提醒。
宣凝从震惊里稍稍缓了一点。
看来发生变化的只是邹临渊不知为何突然在今年参加了科举，而且十分努力，一举夺得状元。
实在有些离谱。
“这位邹公子真是人不可貌相。竟然这么厉害。”宣凝感慨地收好请帖。
正想再和谢衡说两句，她忽然发觉身旁的人情绪又有些不太对了。
宣凝侧眸看他，就见谢衡的目光里似乎闪过了一丝幽怨。
不等她开口问，他先反思般地启口道：
“……没什么，就是听到阿凝夸赞别的男子，我控制不住地有些，嫉妒。”
宣凝被他这委屈又奇怪，奇怪又坦诚的表达逗笑了。
谢衡不顾她还在笑，仍蹙着眉尖问：“阿凝喜欢状元郎的头衔吗？”
他明知故问。
她要是真喜欢，前世她也不至于那么讨厌他。
宣凝挑着眉笑：“你也说了那是头衔。我为何放着这么可爱的你不喜欢，要去喜欢什么头衔呢？你在我心里，早已是唯一的状元郎。”
谢衡凝睇着她的盈盈发亮的眸，先是笑了下，然后稍稍背过了身去。
放下前世吧。谢衡对自己一遍遍重复。
今生他一定是宣凝最喜欢、最爱的人。
再不会有什么人横插一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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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今日是状元游街的日子，这热闹您不去看看吗？”
宫女小声问已经把一双眼睛哭得红肿了的慧阳。
按理说状元游街已经琼林宴几天前春闱下榜的时候就要安排了，但南齐使臣来访打断了这一切，便推到了今日。
第130章 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