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宣凝一把抱住谢衡，窝在他怀里，只把一双水杏眼扬起，带着那么点儿小得意地冲耶律玟道：“阿衡是铁定要成咱们家的人了。大叔，你能不能来，现在还未必说得准喔。”
耶律玟：“……”
他这是亲事还没成，就被未来的女婿抢了家庭地位了？！
耶律玟看向谢衡的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些许敌意。
然而谢衡看他的眼神依然淡漠。
看着他的眼，耶律玟心知，这辈子他要是能听到谢衡低着声音、摆出小辈的姿态来叫他一声岳丈，才算是见了鬼了。
这个少年，从来就不会是能居在人下的存在。
“嘶，算了算了，”耶律玟不大自然地挠挠头，“随便你们叫什么，反正我就是赖着你娘了。但大周这，毕竟不安全，所以，我想把你娘娶回南齐。三媒六娉，八抬或是十八抬大轿，一切按你们大周的规矩来。”
耶律玟遥想那时会有的盛大场面，语气愈发笃定骄傲：“到时候可不止是以王妃之礼。本王要以皇后之礼，迎娶宋贞。”
“咳咳——”
他的遥想瞬间被一声轻咳打断了。
他忙回身弯腰一看，是宋氏被一口茶给呛着了，正一手扶着桌面一手捂着胸口，侧着脸咳呢。
他紧张地不行，又是轻抚她的背又是扶她起来让她顺顺气的，不知晓的还以为宋氏是哮喘病发。
“你瞎说什么呀。”宋氏缓过来了，就嗔他一眼，“以王妃之礼就已经很荒唐了，你还想以皇后之礼？你的那个心思，是真不打算稍稍藏一点儿了？”
耶律玟弯着锐利鹰眸笑道：“这天下，还有谁人不知我的心思？哪里需要藏。反正你早晚也要成我皇后。”
宋氏扶额轻叹。
听听，她们一家子，是招来了两个要谋反的逆臣啊！
算了，反正生死各有定数，她没什么好纠结的，索性换个角度问：“咱们毕竟不是头一回成亲，还是别把声势弄得那么大吧？”
“你难道是怕人会说闲话？”耶律玟扶着她肩膀，“这可不像你。”
她可是会主动吻他的女子啊。
“大叔，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我娘嘛，”宣凝“啧啧”一声，颇为嫌弃道，“我娘就是觉得，你太铺张浪费了。”
宋氏轻轻点了点头。
礼数不礼数的她不清楚，可她知晓，耶律玟这架势，就是想昭告全天下啊！两国之间相距甚远，真要是铺陈开，所要耗费的财力物力，实在令她无法想象。
耶律玟笑道：“这算什么浪费？本王要娶自己的王妃，花的都是自己的银子，当然是能花多少就花多少了。反正……也花不完。”
能花得完就怪了。
宋氏还有一层顾虑，她深深皱起两眉：“我倒是忘了问了，你家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记得你提过，你还有个儿子？”
耶律玟爽声一笑：“我父母双亡，发妻多年前就已亡故。儿子名叫耶律清，今年堪堪十六，正是乖觉的年纪。”
他看看又独自傻乐起来的宣辰：“比他现在的状态还乖。”
宋氏听着，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年纪，太乖了也不好吧？”
“还有，为什么刚才听你说起父母双亡、发妻亡故，不带半点伤心样子。难不成……”
耶律玟的笑稍稍敛了些，实话实说道：“我能走上这条路，不是没有原因的。当然，和谢衡那不一样。我爹娘他们……这么说吧，若可以的话，我当真不想叫他们一句爹娘。”
“至于阿清，他确实性子有点闷。早年间我常在外奔波又总遭遇危险，他就懂事得早。”
闻言，本来还嬉笑着的众人都有些沉默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权倾南齐朝野的摄政王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从数百次追杀里活下来的。
“你们也别想太多。不管过去如何……”
他略显生硬的话还未说完，余光中就斜过来一只素手，轻轻牵住了他那因常年弯弓搭箭、驭马持剑而留下厚茧的手。
宋氏仰头看他，低声道：“我不问了。”
顿了顿，她又道：“我要你现在和以后，都好好的。”
·
为迎娶王妃，耶律玟需先回一趟南齐准备。约定好两个月内回来。
临行前，宋氏看着耶律玟翻身上马，身披玄衣，目光恣肆灼热，要她一定安心等她回来。
由于云清帝一直都在怀疑耶律玟的行踪，宋氏不敢轻易让人知晓这个消息，门也出的少了。
端午这日，还是久不出门的阿翠说起了镜月湖那里正举办的龙舟赛。
说是人人围湖而观，喝彩声不断，不远处还搭着戏台子，热闹极了。
秦德一见她想去，就跑来和谢衡说，说自己想和阿翠一同出去采购东西。
阿翠虽不是贵女小姐，可比起那些小厮护卫们，简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带她出去采购东西，显然不是最好的选择。
稍稍联想刚才阿翠眉飞色舞说的话，宣凝和谢衡如何猜不出秦德的心思？
秦德从前是没这随便提要求的胆子的。可在关于阿翠的事情上，他如今时不时就要犯个错越个轨什么的……
宣凝笑眯眯地逗他：“你对阿翠这么上心啊？”
秦德挠挠头，不太好意思在阿翠的主子宣凝面前说这个，就眼睛滴溜一转，转移话题：
“想必凝小姐也好奇镜月湖那边会发生什么热闹，卖什么新奇东西、唱什么有意思的新戏吧？但您跟主子不方便出去，所以，所以属下想和阿翠替您出去物色一圈有什么好物……”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我们不方便出去了？”
久不说话的谢衡突然冷冷启口。
语气里分明是不悦。
秦德心里咯噔一下，忙跪下道：“属下该死，属下不该随意揣摩主子心意！”
宣凝被谢衡突如其来的脾气弄得有些闷：“阿衡，他刚才也是好心好意嘛，我也的确好奇镜月湖那边是什么情形，不如你就让秦德带阿翠出去一趟吧。”
然而谢衡带着寒霜般的眸轻轻垂下了。
他周身的气压似乎更低了。
这是......生气了？
宣凝有些摸不准了。
他先让秦德出去。
秦德走后半晌，他才重新抬起眸，看向宣凝时那抹寒霜就融成了一汪浅浅水雾，雾中染着他的犹疑与几不可察的愧疚感：“他都能看出你想去，我却看不出。他会想到带阿翠出去，我却……”
听到一半，宣凝就笑弯了眼。
第123章 以皇后之礼[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