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睛点了点头,月光斑驳洒在脸上,我主动往他身畔靠了靠,他僵了僵,良久,才抬起广袖遮在我的背后,不知为何我竟然有些怀念一起在冥界的那些日子,至少那时候一切都是如此无忧无虑……
木须说君池是一早儿便离开了客栈,至于他还尚且有君池交代的事情没有做完,便留了下来,谛听和玉成吵着要去看什么街上的杂耍,我不愿意动身,便只允了他俩一同去。
杏花树下有花瓣坠入茶盏,我抬指欲要将花瓣给择出来,倒是被一女子的声音打断:“残花终究是残花,即便是入了孟姑娘这等爱花之人的眼,亦是要被丢弃。”
我循声看了过去,古月一袭青衣,衣袖上绣了大片清雅的白莲花,彼时正笑吟吟的慢步行来,“孟姑娘今日看来甚是清闲,不知本神可否同孟姑娘讨一盏吃。”
她寻了个让人无法拒绝的借口,我愣了愣,捋了捋袖子比出个请的姿势,报以一笑:“上神请。”
美人儿矮身坐下,我替她添满了茶,温和道:“人间的茶水,拙劣了些,不晓得上神喝不喝得惯。”
她拿捏个有分寸的笑色,“人间的茶虽是拙劣,但入了有心人的口中,未免也会别有一番滋味,孟姑娘,你说是么?”
我晓得她话中别有含义,便只好浅笑不做反驳,“上神说的对。”
她玉指搭在盏沿,指腹轻轻敲动,笑色如旧,“可即便是别有滋味,可这劣茶,便是难以如我神界珍茶。”举起茶盏,凝目看着茶盏上绘着的兰花道:“喝上一杯倒还好,只不过若是日日都饮,难免会不得入口。”
我沉默,抬起茶盏轻轻抿了口,她两眸如皎月,凑近我几分:“本神听说,孟姑娘你还有个先夫,但不知,孟姑娘的先夫是哪个?孟姑娘生的如此花容月貌,能与孟姑娘结发为夫妻,应是三生有幸。”
我握着杯盏的手微微一颤,面上不敢有太大的起伏,虚笑了声道:“上神,折煞小仙了。”
长袖携香,拂过桌案,她勾起唇角,眼神冰凉刺骨,“本神还要多谢孟姑娘这几日替我照顾君池呢,孟姑娘你也晓得本神与君池早些年便相识了,君池他沉睡了如此久,本神不能陪在他身畔同他一起受着,已是觉得痛心,如今寻到了他,本神自是要倾尽所有去伴着他。如此,就不劳烦孟姑娘了,孟姑娘可有什么心愿,说不准本神可以满足孟姑娘。”
这般明白的给我下逐客令,她的心意昭然若揭,无非是为了让我离开罢了。我亦是扯了扯嘴角,对上她那双清冷的眸子,“小仙承蒙帝尊数次相救,是帝尊对小仙恩重如山,上神这番好意,孟娴心领了,只不过孟娴并未有什么心愿,也不奢求些什么。”
她听罢我的这些话,笑意渐深,“孟姑娘你我都是明白人,何必在这打哑谜呢,其实本神早便看出来了,孟姑娘对君池,恐是心生爱慕,所以才会守在他的身边不愿离开罢了。可是孟姑娘,你可知道,本神与帝尊的那些渊源?”
她神色中带着玩味,把盏问东风,一字一句清晰同我将道:“本神原本是十二天净心尊神的徒儿,后是在同师父一并去太清境拜谒的时候见了帝尊第一面,帝尊与我师父交好,自然也要多加照拂我,那次本神无意坠落进九重天的结界,亏了帝尊前来相救,才保住了性命。本神那时候同你一样,借着报恩的由头留在了太清宫,我给他端茶倒水,陪他批改文书,他并未将我赶出太清境,偶时还命人给本神送来糕点,本神在太清境的大宴上献舞,帝尊还亲口夸赞过本神的舞艺卓越,无人可比拟,他与魔头明萧决战之时,是本神替他挡了明萧一掌,性命垂危。他为救本神,答应了与姐姐的婚事。可也是为了本神,他冒着不敬祖神之罪名,与姐姐悔婚。”
我装着淡然,续听她道:“本神等了他十五万年,终究还是将他等了回来。孟姑娘,你觉得,你我之间,谁的筹码更多些?”
我压制住心尖的汩汩酸痛,不让她寻到半点儿破绽,握着茶盏含笑道:“所谓筹码,不过是个赌注罢了,这场赌注,孟娴赌不起,也不愿拿他来赌。”
“孟姑娘是怕了么?”她轻挑桃花眼,我抿唇扬起弧度,摇了摇头。“孟娴,自信天命注定,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她道:“孟姑娘,本神劝你,还是认清自己的身份为好,四海八荒想攀上太清境做帝妃之人,可不止你一个。”
我含笑撂下杯盏,起身离开,“孟娴不为名利,不为荣华,为的不过是自己的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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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赌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