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大氅,单脚踏在正中央的龙椅上,身子斜斜倚在龙椅的一侧,乌黑如瀑的长发,如水蛇般蜿蜒妖娆,似是无意且懒散地垂落至腰际,不知为何,从他身上隐约透出一种令人压抑,毫无生机的恐怖气息。
“啧啧,看看,是谁来了?”那声音也熟悉得让人不寒而栗。
林夕使劲眨眨眼,再次看向那个男人,当她真正将那个坐在龙椅上的男人看清楚的时候,竟惊讶得张大了嘴,倒抽一口凉气。
“你……你不是……柳……柳……”同时,她也认出了,这个废弃的宅子,根本就是之前的郡守府邸。只是,那日斩妖台火烧她这“妖孽”之后,这宅子也人去楼空,一改昔日全府上下欣欣向荣,人丁兴旺的情形。
“不是什么?我的夫人”那人冷冷一笑,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像看一只蝼蚁,眼神中充满邪气,看得林夕心惊胆战。
虽然并未亲眼所见,可她之前听辰不破说过,眼前的这个人,早就被圣教的人击杀在了斩妖台上,不过那场大火,也差点要了她的命。不过……如今的林夕已经不是之前那副国色天香的容貌,这个人如何认得?
林夕美目一转,瞄了眼一旁冷眼旁观的花凤儿,心下顿时明了。
她的脸又变回原样的事,这里,除了花凤儿,本不会有别人知道,定是她出卖了自己。
可这柳圣官如今突然死而复生,本就足够让人匪夷所思了,可为何她总觉得柳圣官复生之后,整个人的气息都不一样了。若说以前柳圣官只是变态的话,那如今的柳圣官便是邪恶和黑暗的代名词。她只是个心理医生,单只是对着一个心理严重变态的人,就难以对付了,如今却要对着一个摸不清头绪的恶魔,更是伤脑筋。还有,他抓了她来这里,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向辰不破报仇?
花凤儿素来心高气傲,如今在他的面前,为何这么卑躬屈膝?即便她被辰不破赶到其它分教,可依照圣教的力量,也不致于要投靠一个小小的郡守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个巨大的疑团,如在水里搅乱了的丝麻细线,她一时理不清,摸不着半点头绪……
“怎么不明白?”他见林夕不说话,俯下身子,凑近林夕,冰冷的手指滑过她的脸庞,“你这样的女人都可以在那场大火中侥幸生还,甚至连一点烧伤的痕迹都没有,只除了这张脸变了……那我阮西烈为何不能死而复生?昔日的柳圣官,便是今日的阮西烈。”
“阮西烈?”林夕摇了摇头,不明白这人为何忽然自称什么阮西烈,忽然她浑身打了个激灵,刹那间,全身失去了温度。
“什么召唤巫术?”
“是一种邪恶的巫术,最初是由圣教前任叛教黑巫师阮西烈自创的黑巫术之一,这个人如果会这种巫术,那只能说明他跟阮西烈有密切的关系,好在阮西烈那黑巫师已经死了……”
金必行的话,犹如一道谏语,闪过林夕的脑际。
“你……你……是圣教的黑巫师……”
阮西烈似乎很高兴林夕知道自己的名号,他扣住了她的下颚,眼神中透出赞美的神色,“虽然这张脸没之前那副美,不过,你这女人的脑子倒是不错,不过,女人嘛,就喜欢痴迷于这些幻身外相,若你不是和辰不破那臭小子……我可能会考虑收了你来助我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业!”
“一统天下?”
“怎么你不相信?”阮西烈松开了手指,直起身子,重新走回到那张龙椅前,一掀裘皮大氅,稳稳端坐于上,“那好,念在你我二人曾共结连理,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答应你,只要你乖乖的,我把你的小命留到最后,我要你亲眼看着朕如何登基!”
哼,统一天下,还自称“朕”了,唐史上根本就没有这出叫阮西烈的称王的。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如果你改名叫安禄山或史思明,可能还会掀起点浪花花。
林夕腹诽着。
因为双手被反捆在背后,林夕根本不能做出太大的反抗,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不想做过多的反抗来激怒敌人,单只是逞口舌之强,平白浪费过多的精力,还不如静观其变,或许还有出路。
可阮西烈的话,惹得一个人不高兴了。
“你答应过我,如果我跟了你,就把这女人的命给我的!”
林夕循声看过去,但见花凤儿带着半分娇俏,半分恼恨,一双凤目看看阮西烈,又看看林夕,若眼神能生出暗器,恐怕林夕早就被这花凤儿大卸八块了。
第66章 黑巫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