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骇然抬头,台下所有百姓跪拜着,唯有一个黑衣斗笠人,站在人群最后的暗处,刚对上她的双眼,暗黑披风一扬,转身消失不见。
林夕根本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却忽听近前那被她点了眉心的男人哀嚎不止,蜷缩在地,翻滚不止,瞬即便额间溃烂,流出脓水,化出黑血水,全身以极快的速度溃烂开来,还发出阵阵腐烂的臭味。
“胖女人”立即似模似样在一旁跳脚大叫,“哎呀,夫君,我的夫君,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不是要仙姑赐福的吗?怎么仙姑点的圣水有毒?”
林夕不得不佩服这圆痔男的演技,心里明知是着了她的道儿,却一时之下也无计可施。
但见“胖女人”忽然做一个怨妇状,对她怒目戳指,怒道,“是你,是你,你下毒害了我夫君,原来,你根本就是邪教妖孽,专门下毒来害我们百姓的。”
她这般一喊,台下百姓尽皆纷纷站起来,盯着林夕,起初还是窃窃私语,可随着那胖女人的超高演技和那台上瞬即痛苦毙命死于瘟病毒的男人,百姓尽皆开始大声指责起来。
“这种妖孽,我们不得不处,她骗得我们好惨啊你还我夫君!”胖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激起了台下百姓的怜悯之心和越发怀疑之心。
“想不到仙姑竟然是一直骗我们的人,害得郡里百姓这么惨,枉我们这么相信她”
“处置邪教妖孽,处置妖孽,处置妖孽”台下群情激愤。
柳圣官大人急忙上前,以一贯的口吻,朗声道,“事到如今,本郡守也不再欺瞒诸位,本郡守就是为了缉拿此邪教妖孽,才刻意布下重重迷阵,安排今日之局,就是为了当众揭开这妖孽的真面目!这贱人一直都打着仙姑的旗号,享受百姓的尊崇膜拜,其实就是圣教的害人妖孽!”
此言一出,群情哗然。
看天上地下,原来不过是须臾之间。这些人变脸变得还真是快,抛开圆痔男一人分饰几角不说,尤其是那柳圣官大人先前不是死活都要和她拉上关系,还逼得她花嫁吗?现在又三言两语撇得干干净净。
人情冷暖,唯有自知。
林夕冷冷一笑,道,“你们凭什么说我是圣教的妖孽,你们可知,这水是取自郡守大人府上?”
她一不做二不休,他令堂的,小爷我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台下百姓闻言,有的脸上果然露出犹疑之色。
柳圣官“啪”一声赏了她一个大嘴巴,手指着她,气得浑身发抖,道,“竟敢污蔑本郡守,这明明就是你这妖孽有心下毒,害了我范阳郡黎民百姓多日受苦。来人啊,还不速速将这妖女拿下”
此言一出,瞬即上来两兵士,将林夕一左一右架住,动弹不得。台下百姓更加愤慨,以为受了林夕这妖女的欺骗,尽皆抛出烂菜叶,臭鸡蛋扔上来砸她,林夕认出,有些人还是她前些日子为他们解开过十余年心病的寻常百姓。
她盯着他们看,看他们有如看人间百态,一时之间感慨万千,暗自苦笑。那些人,果然受不得她目光的审视,有的不敢对视她清亮的双眸,在遇上她的目光之时,低下头去。
“胖女人”已不知在何时悄然而退,留下台上一具发出恶臭难当的腐尸。
柳圣官大人扬了扬手,道,“你这妖女,别说本大人诬赖你,今日便要你无所遁形。来人啊,去我府上取些水来。”
不多时,便有人取了水来。
柳圣官大人道,“你这妖女先前诬赖本大人,说我这府上的水有问题,那好,本府就试给你看,来人啊,拖上来”
言谈间,又一击掌。
掌声刚出,就见宋大管事,屁股对着祭台,使命拽着一根绳子,而绳子那头所系之物发出惹人怜惜的数声呜咽哀鸣。
那显然是狗叫!
林夕心头一紧,暗叫不好。
果然,不多时,宋大管事满头大汗将一条狗拖了上来,而那狗,正是林夕多日前救了的宠物胖胖。
“胖胖”林夕失声大叫。
胖胖一见是她,也不再往相反方向奔,反而向她被缚的方向奔过来,见主人被缚,对着那两个拽住林夕双臂的兵士狂吠不止,叫了一会儿见他们根本没有放开林夕的意思,胖胖甚是勇猛,根本顾不得脖子上还拽着绳子,对着其中一名兵士的裤脚一扑,张嘴便要咬,可绳子猛地一收紧,就被拽了回去。
那宋大管事使劲儿拽了它肚子两脚,骂道,“小畜生,都要死了,还不老实,看老子不踢死你!”说完对着胖胖圆滚滚的肚子又踢了起来。
胖胖被那绳子带得一个趔趄,肚子正好仰面朝上,根本没有还嘴之力,几下被踢中,顿时哀嚎不止,眼中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滴下。
第56章 祭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