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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们获得了胜利,是死得其所,但她依旧不能说服自己就这样接受现实。
      攻下曲坚后,陈\/军大举向雍勋进发,期间也经历过和蜀军的几次小规模战斗,都是以胜利收尾,因此对接下去的战事,陈\/军中都抱着颇为乐观的态度。
      陈国大军兵临雍勋,身后已是蜀国半壁江山,如果这一场胜了,那么他们再往燕京打,都不会有多难,都只是时间问题。
      此时已入了六月,晚风燥热,空气里有干燥得很,应归颜因此不太舒服,便出了营帐透透气,但走着走着又到了关押苏礼臣的营帐。
      曲坚城一战,叶长煜没有让苏礼臣出面,如今他们抵达雍勋城外,想来这蜀国二皇子的用处是在这儿了。
      守卫见是应归颜到来,纷纷行礼,并主动为她开门。
      应归颜走入营帐,见到了虚弱的苏礼臣。
      自知道叶长煜用计夺下了曲坚城,并杀了大部分城中驻守的蜀军后,苏礼臣便决心以死明志。
      只是他撞柱自戕被守卫发现,及时医治保下了性命。他求死之心坚决,醒来后绝药绝食,叶长煜便派专人日夜看着他,强行灌药喂食,哪怕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也需吊着,不让他就这样殒命。
      如今苏礼臣整个人看来萎靡不振,额上的伤口处还裹着纱布,有气无力地躺着,双手还被分别绑在床两侧,哪里还有昔日蜀国皇室的尊。
      听见侍卫在营帐外叫了应归颜的名字,苏礼臣才终于像被刺激了意志,有了些微的挣扎,但依旧无济于事。
      应归颜走到床边,看着如此狼狈虚弱的苏礼臣,虽不至于因为恻隐之心做出什么来,但还是劝他道:“身体是自己的,二殿下何必如此?”
      “别以为孤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算盘?”苏礼臣狠狠瞪着应归颜,尽管气虚得说话都不见得中气足,却还用力咬着字,“想用孤让雍勋的守军开门?痴心妄想!孤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此羞辱!”
      “死了就真没法回燕京了。”应归颜道。
      提及燕京,苏礼臣神情一变,也停止了挣扎。
      “人活着才有可能。”应归颜道,“如果死了,还心有怨恨,死都不会瞑目的。二殿下想想淮王,想想那么多为了蜀国牺牲的将士们,还有那些活着依旧在反抗的人,如果他们都跟二殿下一样,蜀国才真的无药可救。”
      苏礼臣猜不透应归颜作为敌国将领,为何会突然和自己说这样的话,不免疑惑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就是见不得有人放着命不要,一心求死。”应归颜神色平静地看着苏礼臣,道,“我听说二殿下向来争强好胜,颇具威胆,否则也不会蜀国几位皇子中第一个奔来前线守国门的,这点上,我很是敬重。”
      苏礼臣不屑道:哼,巧言令色,诡计多端。”
      倒是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应归颜意外却也觉得合理。
      她叹了一声,道:“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确实是出乎我的意料,也或者是我太天真,从未看清过现实。”
      应归颜这一句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别人听的话,让苏礼臣蓦地想起远在燕京的苏扶臣。
      那个在他看来一直不成气候的天真皇弟,在经历了陈国一番变故之后,也是这样的心境,虽然他并未真正听见苏扶臣的感叹,但他记得两人在燕京皇宫分别时,昔日政见不一的他们已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难道不正是苏扶臣终于看清了现实,和过去那个天真的自己划清了界限吗?
      软弱如苏扶臣都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为了守护蜀国而振作,作为一向张扬狂放的二皇子,苏礼臣又如何能轻生而死?
      他可从未像苏扶臣那样天真过,他的坚持从未改变,又怎能轻言放弃?
      苏礼臣动了动被绑着的手,道:“孤饿了。”
      应归颜没想到苏礼臣变得如此快,但也欣慰于他改变了想法,于是召来侍卫准备食物,亲自帮苏礼臣松绑。
      苏礼臣终于接触了束缚,坐起身,正襟抚平了衣裳的褶子,不改那一身皇室骄傲,面对应归颜时仍带着敌意,道:“别以为孤会谢你。”
      “我没想过这些。”应归颜道。
      她只是有些不舍得,不舍得一个生命自暴自弃,不舍得再给将来的苏扶臣添加苦难,至少一切发生的不要那么快。
      然而,还未等食物送进营帐内,就有叶长煜身边的侍卫前来传讯,道:“一队蜀军正在营外集结,太子殿下令小应将军速带蜀国二皇子至主张会和。”
      此时出现在军营外的蜀军又不是夜袭,实在过于诡异,应归颜不得不听令,带着苏礼臣前往主帐一看究竟。
      而如今主帐内,除了叶长煜、刘礼和一种副将,还有蜀军打扮的几道身影,第一时间吸引了应归颜的视线。

第一六三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