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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房中打扰,谁想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
      距离上一个换水的女兵进入应归颜房中已过去了小半柱香的时间,范涛听房中渐渐没了动静,他心生疑惑,便走去门边探看,哪知房门忽然被打开,从里头出来的女兵又没瞧见他,两人一撞,盆里的水泼了他一声。
      看范涛鬼鬼祟祟的,女兵扬声道:“你是什么人?大半夜的要做什么?”
      随后闻声跑来几名守卫,范涛忙道:“我是太子殿下身边内侍,全都退下。”
      有人认得范涛,知他说得不假,这才都退了下去。
      范涛此时问女兵道:“小应将军情况如何?”
      女兵满面忧色道:“才将身上清理过,不敢动伤口,这会儿人还昏迷着,属下正要去找大夫过来。”
      范涛赶忙让开道,道:“快去。”
      女兵不敢耽搁,拿着空盆就跑着找大夫去了。
      很快,女兵便领着大夫过来,一会儿的功夫,又有女兵断了一盆血水出来。
      然而范涛在外头听着,房中却始终安静,没什么声响,他一时间竟把不准应归颜究竟是有事还是没事。
      就这样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天边已有隐约亮光,虽还朦胧,但也昭示了又一个夜晚的过去。
      范涛后半夜就守在应归颜房外,这会儿有些发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只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匆忙得很。
      他以为是叶长煜醒了,着人过来传话,谁料他转身时,见到的却是坐着轮椅的叶长煜。
      范涛立即上前,还未来得及请安,便听叶长煜问道:“怎么样了?”
      嗓音哑了不少,都是这些日子连着发热所致。
      范涛知道无法隐瞒,只能如实相告,却没见叶长煜回应,他关心道:“大夫应该还需处理一些时候,殿下玉体尚未痊愈,天色也还早,不如回房中……”
      “进去看看。”叶长煜道。
      范涛虽吃惊却也不敢忤逆叶长煜的命令,亲自去推他的轮椅,让随行的侍卫去开门。
      待到应归颜房外,范涛先去叩门,与前来开门的女兵吩咐之后,便跟侍卫一起将叶长煜连同轮椅一起抬入房中。
      应归颜就在木质屏风后头,范涛见叶长煜的视线从进门之初就一直锁在屏风上,他道:“殿下,大夫还在里头。”
      叶长煜没有要避讳的意思,道:“就在此处等着。”
      范涛称是,垂着脑袋立在叶长煜身边没再做声。
      女兵依旧进出换水,但频率已经低了不少,范涛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但一想到之前大夫说的要去腐肉,他怎么想都觉得疼,而那屏风后头至今都没传出一声叫唤,应归颜吃痛的本事实在让他由衷佩服。
      终于,从屏风后头出来的女兵不再只是端着水盆,还有一个手里拿着一个用布包裹的东西,将将能用两只手上下笼住。
      帮应归颜治伤的是个女大夫,经过这么长时间专注的医治,她已深感疲惫,却不想房中不知何事出现两名男子,登时吓了她一跳。
      大夫是陈\/军军医,认得叶长煜,短暂惊讶之后,她上前道:“禀太子殿下,小应将军还没完安全脱离危险。”
      叶长煜连日病着,整个人清减了不少,脸上的棱角更是分明,略微凹陷的眼眶让他本就阴沉的双眸更显锐利,道:“多久可定生死?”
      女军医道:“三天。”
      “此时醒着吗?”
      “醒着,但非常虚弱,还是让她休息为好。”见叶长煜若有所思,女军医补充道,“都替小应将军收拾妥当了,太子殿下若执意要见,也不是不可以。”
      叶长煜似是没听见女军医的话,稍后才道:“都出去。”
      声音不大,只有他身边的范涛和女军医听得见。
      范涛随即走去屏风边,轻叩了两声,提醒里头的女兵,道:“太子殿下有命,先行退下。”
      随后众人陆续退出房中,只留叶长煜和神志不清的应归颜。
      房中安静下来,窗外的光线已比方才明亮了一些,已能透出一些淡淡的影子。
      叶长煜等了多时才轻轻转动木椅轮子,绕开屏风。
      光线照不到床上,又有帘幔遮挡,应归颜整个人都被笼在阴影里,叶长煜一直到床边才勉强能看清她此时的面容。
      不知应归颜是做了噩梦还是身上的伤口疼痛所致,即便睡着了,她的眉头一直都还紧紧拧着,身体的起伏很微弱。
      没有了清醒时的尖锐,此时此刻的应归颜看来十分脆弱,叶长煜觉得陌生,内心由此生出一股难以描述的慌乱,不禁失声唤道:“应归颜。”
      叶长煜握住应归颜的手,还是那样的粗糙的皮肤和过于硬的手骨,但这样拉着她,他才稍微觉得安心一些,低声呢喃道:“应归颜,孤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不能好转……”
      有些话辗转于唇齿间却到底没说出口。

第一三六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