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道:“这就让你倒下了,你确定能亲自拿下福元关?”
“少拿话来激我。”应归颜不想同叶长煜纠缠斗嘴,否则压抑在心里的愤懑一旦找到了宣泄口,之傲跑一时半刻停不下来,叶长煜未必受得了她对皇室的“诋毁”,到时他们内杠起来才真不妙。
应归颜在拿捏住了叶长煜某一处的命门后便放肆起来,这点让叶长煜都颇为恼火。
当下唯有深深呼吸一回才能将将压制住窜上心头的火气,叶长煜板着脸坐回床边,不知是嫌弃还是无可奈何,闷声闷气道:“孤说得不对?”
应归颜心智这会儿自己就算赶叶长煜走,他也未必会听话,索性背过身去躺着,眼不见为净。
两人就此陷入新一轮僵持中,皆是不出声响,一个像是真的躺着睡着了,一个则像是坐着入了定。
应归颜不知自己在昏睡时说了什么,自然不晓得叶长煜为何生气。
原本应归颜因忧思过重和疲惫过度而引发身体不适,昏睡一整日,经由军医看过后确定没有底大碍,本不是什么大事。
叶长煜一直守在应归颜身边,但凡她有任何动静,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些从应归颜口中蹦出的“义父”、“义母”之词毫无问题,毕竟应归颜来西北就是为了元初临和宋嘉鱼的安危,睡梦中依旧牵挂无可厚非。
然而应归颜如今身在西北,眼看就要跟蜀军正式交锋,她却还在神志不清的境地里叫着苏扶臣的名字,虽然叫得轻,也叫得含糊不清,却还是被叶长煜听得清清楚楚。
他不知应归颜在梦里和苏扶臣发生了什么,但见她原本还算平静的语调因为这三个字的出现而变得急切慌张,叶长煜本就冷若冰霜的眉目更是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翳,直至应归颜醒转都未曾散去。
叶长煜看着应归颜的背影,脑海中都是应归颜在梦中唤苏扶臣的声音和画面,无人见他手中握成拳的手早已爆出青筋,但当他开口,仍是清冷阴沉的口吻,道:“这趟回去,你还有颜面去见苏扶臣?”
一瞬间被戳中了心底最深的痛处,应归颜即便双眼避着都不由自主地拧起了眉头,下意识裹紧身上的被子,尽量保持冷静。
注意到床上这具身体的变化,叶长煜才觉得出了口起,稍稍舒展眉头,不再说话。
最后还是应归颜被帐中的静默逼得再也躺不下去,豁然起身,拉下身上的被子,死死盯着叶长煜质问道:“我说了我不是你的附属,不是你的人!”
她的怒火堪堪明显,也唯有如此,叶长煜才能在彼此的较量中获得所谓的胜利,即便这毫无意义。
叶长煜坐去床沿,快速伸手按住应归颜身边的手,用力抓着,视线没有一刻从她身上挪开过,道:“此时依旧心向敌方皇室,你让孤如何能放心让你去前线?”
许是昏睡得太久,应归颜尚未完全恢复理智,残存的那一丝混沌反而让她比清醒的时候大胆无畏,她抬起下巴,毫不惧怕来自叶长煜的质疑和压迫,道:“我便是心里有苏扶臣又如何?你能不让我见他,却不能不让我想他。他在我心里这件事,跟我现在被迫做的这些事没有丝毫关联。哪怕他因此恨我,将来还要杀了我,他依然在我心里。从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就在这儿住下了,谁都带不走。”
应归颜的另一只手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说着过去她并不曾真正厘清的某种情愫,只在此时此刻才终于让那些辗转在心间的暧昧和牵挂变得明朗起来,也再不惧怕将他们宣之于口。
应归颜坦诚地面对了自己的内心,即便承受着叶长煜愤怒至极的目光,像是浑身都陷入一场熊熊烈火中被灼烧着,她也没有退却——
原来人不那么清醒的时候可以这么勇敢地直面自己的心意,真正承认那些囿于现实而不能被承认的感情。
就算苏扶臣听不到,也可能这一生都不会知道她曾如此直白地表达过这份感情,可她已经做过了,便不算有遗憾。
“应归颜。”叶长煜咬牙切齿地叫着她的名字,另一只手攫住她的下巴,却迟迟没有下文。
应归颜道:“你现在就将我拿下,说我心系敌军也好,或者是其他什么罪名,就地正法还是送回徽京处置,我都不怕。但是你敢吗?”
她满是挑衅且轻蔑地看着叶长煜,再问了一次:“叶长煜,你敢杀了我吗?不管方舟大营里其他人的想法,不管元将军的想法,不管我的死对这场战局的影响,你能不管你自己的想法,真的杀了我吗?”
应归颜拿住了他的软肋,在他试图伤害她的时候用自身作为回击的筹码,摆出宁可玉石俱焚的态度,吃定了眼前这个自私的当朝太子并非毫无顾忌。
叶长煜手上用力捏着应归颜的下巴,目光锐利得仿佛能将她的身体凿穿,道:“孤当然不会让你死,死哪有活着辛苦。往后几十年,孤还要拉着你一起过呢。”
他渐渐松开手,慢慢抚上应归颜的颊,道:“你有那么多理由需要活着,孤自然不会轻易就让你死。孤还等着得胜回朝,迎娶太子妃呢。”
第一二三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