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因为元清儒要离京一事心情郁闷,这会儿又被阻挠去见叶长臻,她登时恼了起来,怒道:“荣王是我亲哥哥,我这个当妹妹要探望兄长还需你们批准不成?”
众人皆知叶姝鸾备受帝后宠爱,谁敢招惹这国朝最金尊玉贵的公主,只得硬着头皮放人。
叶姝鸾直接冲入荣王府,这才发现叶长臻的房门竟被上了锁。
“钥匙呢?”叶姝鸾问看守的侍从道。
“公主恕罪,陛下有命,除非荣王殿下认错,否则除了一日三餐,皆不容荣王殿下踏出房门一步。”侍从道。
“我要你把锁打开!”叶姝鸾扬声道。
侍从颤着身子道:“这门不能开,公主还是回去吧。”
叶姝鸾自小受皇家礼教,但见叶长臻如今所谓的禁足像极了下大狱,房门上那把锁委实刺眼,也着实伤人,她如能能在保持风怒,早就被怒火冲上了头,继续逼迫侍从道:“我要你把房门打开,我要见荣王!”
她本是亲和柔美的俏丽长相,往日总面带笑意,端的是个娇柔的小美人,但如今她杏眼圆睁,满面肃杀怒意,身后似有刀刀锋锐光芒,真真像极了叶龄安,当真是一国公主才有的强势压迫。
侍从被叶姝鸾这般凌厉的气势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再不敢阻拦,颤巍巍地拿出钥匙,将门锁打开了。
可谁曾想,那门锁才开,房门还关着,叶姝鸾才抬手要去推门,门扇在眨眼间就被从里头打开,随之而来的一道身影以迅雷之势从叶姝鸾眼前一闪而过,带起一阵扑面的风,竟是将她吓退了好几步。
“赶快拦着!快拦住!”侍从慌忙喊道。
叶姝鸾不及定神,眼看着叶长臻疯了似的往外头跑,她提起裙角就跟了出去,一连追到将近王府的大门,才见好几名侍卫将叶长臻拦住,迫于无奈下反绑了他的手,压低了他的身子。
叶姝鸾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慢慢走近还在挣扎的叶长臻,难以置信地唤了一声,道:“荣王哥哥?”
叶长臻闻声想要抬头,但被侍卫用力压着上半身,他只是做这个动作都格外困难。
叶姝鸾顿时怒对侍卫道:“你们敢这样以下犯上!”
侍卫可不敢掉以轻心,万一叶长臻跑出了王府,他们怕是人头不保,因此面对叶姝鸾的指责,他们只道:“请公主与荣王殿下回房中再谈。”
说着,侍卫将叶长臻往房中押去。
叶姝鸾始终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情景,直到进了房中,眼看着叶长臻又扑回被关上的房门想要出去,她才开口道:“荣王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叶长臻怒而用力踹了房门,这才回头去看叶姝鸾,道:“你怎么来了?”
统共不过十几个时辰,曾经潇洒恣意的叶长臻竟成了这般发狂不受控制的模样,哪怕这会儿冷静了下来,那双昔日满是光彩的眼睛也变得颓废死寂,直教叶姝鸾惊得哑口无言。
叶长臻凄然一笑,坐回椅子上,短暂的沉默之后,意识到自己如今的样子确实吓着了叶姝鸾,他带着歉意道:“对不起姝鸾,孤不是有意吓你,别往心里去。”
叶姝鸾走去叶长臻面前,见他又低头垂眼,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那样瘫坐着,她慢慢矮下身,轻按住叶长臻置在膝上的手,心疼道:“荣王哥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去跟父皇求情,好不好?”
叶长臻仿佛睡着了一般坐着一动不动。
叶姝鸾想起近期发生的事,想起不久前才跟元清儒临行话别,再看着徽京城里最后能让她感到安全的叶长臻成了这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她终于彻底崩溃了,伏去叶长臻膝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叶长臻的神智渐渐被叶姝鸾的哭声唤回,视线缓慢地凝聚在身前哭得身子剧烈起伏的叶姝鸾身上,轻轻抚着她的发,问道:“姝鸾,别哭了,是孤不好,孤不该吓你的。”
叶姝鸾比在将军府时哭得更不能自已,泪珠似断了线似的不断落下,一早便打湿了叶长臻膝上的衣料,洇开一团深色的痕迹。
叶长臻越听这哭声越是心疼,自责道:“姝鸾,你要是真难受,就骂孤几句,别这样哭,孤听了也不好受。”
叶姝鸾脸上的妆已被泪水冲花了,抬眼时又有泪珠滚落,她只看着叶长臻哭诉道:“荣王哥哥,清儒走了,我便只剩下你了。你若再不管我,我……我……”
叶姝鸾抽噎得厉害,连话都快说不清楚,她便干脆不说了,继续在叶长臻跟前哭,反正如今只有他们兄妹两个,她也不用担心会不会让元清儒瞧见了惹他不放心,反而是在叶长臻面前将情绪发泄得更彻底。
叶长臻从未见叶姝鸾哭成这样,还提到元清儒要走,他猜是一定出了什么事,于是抓着叶姝鸾的手臂追问起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清儒要走?他要去哪儿?”
叶姝鸾将这一两日之间发生的变化都告诉了叶长臻。
至此,叶长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正中叶龄安下怀,但却想不明白为何叶长煜能跟应归颜一起去西北。
见叶长臻忽然站起身,叶姝鸾迟疑又困惑,问道:“荣王哥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叶长臻神情坚定道:“进宫。”
第一一三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