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见应归颜身形忽然一动,叶长煜立即问道:“怎么了?”
“烛蜡滴手上了。”应归颜淡淡道,顺便将手指上已经结块的烛蜡剥去。
做完这个动作后,应归颜发现叶长煜已走到自己身边,他的身子遮住了后面本就微弱的烛光,却让她手上烛台上的烛火笼得更亮了一些。
应归颜抬头看着叶长煜有些奇怪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叶长煜只是向她伸出手,烛火便笼在了他没有受伤的左手上。
应归颜莫名其妙,懵懵地将剥下来的那片烛蜡放去叶长煜掌中,问道:“你要这个做什么?”
叶长煜转而用两只夹着那片烛蜡看了一眼,道:“手。”
“你什么意思?”应归颜问道。
叶长煜摇头,颇有“孺子不可教”的意思,干脆从应归颜手里将烛台夺了过去,道:“连个烛台都拿不稳,还想去西北领兵?提得动刀吗?”
“如果太子殿下实在无聊,我不介意陪你练练拳脚。”话虽这样说,应归颜却又靠回门扇上不想理会叶长煜。
房中虽比外头暖和,但应归颜总是个病人,叶长煜道:“起来。”
应归颜性子上来了,道:“太子殿下还管我坐哪儿?”
“你挡着孤的路了。”叶长煜道。
听出叶长煜要走,应归颜立即站起身,给她让路,道:“恭送太子殿下。”
叶长煜见不得应归颜这股阴阳怪气的劲儿,站在原处盯着她,半晌没动静。
应归颜猜是他手里还拿着烛台,于是主动去接,谁想叶长煜直接将烛火吹灭了,两人之间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颇是看不清对方。
“要走就走,吹我的蜡烛干什么。”应归颜凭着经验,摸着黑,从叶长煜手中抢了烛台过来,转身就要回内间,却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当心脚下,别被门槛绊着了。”
语气不算好,但胜在关心不是假的。
无人可见处,向来冷冽的眉眼里竟划过一丝温和笑意,叶长煜虽未回头,视线余光却还是跟在应归颜身上,听她这样说完,他不做声,只开了门就此离去。
应归颜听着房门打开再关上的声音,终于长长舒了口气,握紧了手中的烛台,脑海中依然狂澜涌动,思绪不平。
雨势直到黎明前才转小,天光渐亮时,雨也终于停了。
应归颜在后半夜也没能成功入睡,清晨起来梳洗时脸上明显带着倦色。
叶长煜没有放李洵离开,他自早早来给应归颜请脉,好在脉象平稳,应归颜没有大碍。
李洵正吩咐侍女去给应归颜煎药,叶长煜在此时到来,显然也是一夜未眠,露有疲态。
看叶长煜未着朝服,应归颜问道:“不用进宫去朝会?”
“今日休沐。”叶长煜道,“昨晚跟你说过,今早要出门。”
“我以为要等朝会后。”应归颜道,“现在就走?那我回来再喝药。”
见应归颜有养病的自觉,叶长煜面露宽色,有队李洵道:“李大夫同行。”
不知叶长煜又卖什么关子,应归颜却是懒得多问,想他会来就是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于是这就出发。
这回马车不在东宫正门,而停在了西南面的侧门。
范涛早就在此等候,特意选了两辆东宫里最简单、不打眼的车,见叶长煜等人过来,他用手指用力蹭了蹭鼻底,醒了神,随即迎上来道:“殿下,请上车。”
应归颜看得出范涛不太舒服,对叶长煜道:“容他歇着吧。”
范涛道:“多谢小应将军,殿下已给了奴婢恩典,不过是先备了马车,送走了你们,奴婢便能下去歇息了。”
应归颜暗道自己多此一举,径直走去马车边,等着叶长煜上车。
李洵识趣,独自上了后头那辆小车。
叶长煜到了车前却停下,脚都未曾抬一下,没要踩着凳子上车的意思。
范涛见叶长煜不吭声便是又要跟应归颜犟起来的架势,忙说解道:“小应将军赶紧上车,别误了时辰。”
“我上车?”应归颜没想叶长煜有这样的好心,但见范涛敢这样说,必不是唬她的,她便直接钻进马车里。
叶长煜由范涛扶着上了车,待马车驶动才合上双眼小憩。
应归颜这会儿也开始犯起困来,于是抱臂靠着车厢壁打算小睡片刻,免得等到了地方神志不清,当真误了事。
两人就这样在马车上和平共处了一段时间。
直到车停,应归颜先睁开眼,挑了车帘子探头出去,只见是一座雅致的小户。
不等应归颜再做观察,她见李洵已经下了车,直接叩响了户门,道:“弄雪,是我李洵,开门。”开门。”
第九八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