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元家被猜疑到对君不忠的地步,这样大的帽子扣下来,如何对得起元家世代为陈国做的事,又对得起我质留徽京,和家人不得相见的难处,对得起我爹驻守边境这么多年的功劳吗?”
眼见元清儒越来越激动,叶长臻干脆将他抱住,硬是将他压到墙根,全力制服他,道:“我就是怕你会这样想才提前来告诉你。但你也要知道,我们毕竟是姻亲,宫里还有母后在,父皇总要看母后的面子。或者……你想想办法,劝劝舅舅和舅母。”
“劝什么?方舟大营?”元清儒问道。
“你都知道,还问我?”叶长臻依旧锁着元清儒的双手,道,“我不知道上一辈之间究竟藏了多少秘密和矛盾,但事情发展到现在,有些问题本是可以避免的。难道舅舅就真要你,要元家的其他人,因为一个方舟大营遭难?你也想想姝鸾,她夹在父皇和你之间,多难。”
叶长臻缓和了口吻,也是无奈至极。
“说来说去,就是还要元家妥协?”元清儒问道。
“为臣之道不就应该为君分忧?怎么说舅舅始终还是人臣,不是吗?”叶长臻道。
元清儒无法否认叶长臻所言,但他也同样了解元初临夫妇为保护方舟大营做出的所有努力,当下他也不知应该如何是好,一声长叹下,他不像方才那样挣扎,仰头靠着身后坚冷的墙面,问道:“那你说怎么办?爹和娘是不会放弃方舟大营的。”
看元清儒冷静下来,叶长臻也松开了压制他的手,道:“我要是有办法早就动手了。赐婚的事你暂且瞒着吧……算了,你真要说,我也拦不住,反正话我放这儿了,你让舅舅自己斟酌。”
叶长臻转身要走,却又停下,道:“我知道现在所有的事都不能单纯地责怪谁,但请你也体谅一下姝鸾,她是最无辜的那个。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妹妹,真的无法避免伤害,还请伤她伤得轻一点。”
元清儒看着叶长臻落寞离去,自己也未立刻回去找元初临,默默整理了多时的情绪,再站在元初临面前时他已基本冷静了下来。
看元清儒满面愁容地进来,宋嘉鱼问道:“清儒,你怎么了?”
她再朝外头看去,没见叶长臻的身影,遂问道:“荣王走了?”
元清儒点头,去看宋嘉鱼时发现她颇为关切的目光,他只道:“荣王不是来送归颜的消息的。”
“那是发生什么事了?”宋嘉鱼问道。
元清儒欲言又止,转而去看一旁的元初临,慢慢走过去,问道:“爹,你觉得姝鸾怎么样?”
元初临不解其意,但也知道元清儒绝非空口询问,再联系到叶长臻的到访,他直接道:“你跟公主两情相悦,如果当真能成眷属,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欣慰。”
只此一句,元清儒便愧疚不已,跪在元初临面前,泣道:“是我让爹为难了。”
宋嘉鱼将元清儒扶起,但元清儒不愿起来,她心疼道:“傻孩子,这是爹娘的心里话,哪有为难不为难的。荣王是给你送这个消息来的?”
元清儒点头道:“荣王说皇后似有意给我和姝鸾赐婚,但是……”
元初临故作严肃,道:“有话直说,犹豫不决不是我元家儿郎的行事作风。”
元清儒这才道:“刘礼将军半月前就离开徽京,往……往西北去了。”
元初临刹那间握住身边宋嘉鱼的手,对元清儒道:“知道了,我跟你娘会处理,你先回去吧。”
元清儒意外于元初临这过于平静的反应,担心接下去才是惊涛骇浪,自然不愿就这样离开,道:“爹……”
元初临将元清儒从地上拽起,道:“你先回去,我跟你娘还有事商量。”
宋嘉鱼点头道:“清儒,听你爹的,先回去吧。”
元清儒无奈,只得不甘心地离开了驿馆。
而就在元清儒离去之后,宋嘉鱼便跟着想要去什么地方,无奈被元初临拉着手,她又比不过自家夫君的力气,不得不停下。
夫妻多年,元初临怎会不知宋嘉鱼要去何处,他只道:“带上细软再走,我会在徽京看着孩子们。”
宋嘉鱼因元初临这充满安慰和理解的一句话心潮涌动,抱住丈夫,道:“对不起,初临,在这个时候丢下你。”
元初临搂着激动的宋嘉鱼,依旧温柔,道:“此去路途遥远,你又心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宋嘉鱼双眼湿润,托着元初临的颊,踮起足见,在他唇上落了一吻,仿佛诀别。
元初临将怀中妻子抱得更紧,加深了这吻,依依不舍道:“等我回去。”
宋嘉鱼点头,再不耽搁时间,匆匆收拾了行礼便悄然离开驿馆,直奔徽京西城门。
第八六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