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回想起曾经和元初临在边境的生活,想起元初临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教导,应归颜眼眶发红,又怒又失望地质问道:“元将军驻守边境多年,立下那么多战功,此次护送蜀国使团也是尽心尽力,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叶长煜却并未对此有所触动,道:“谁教他有你这样一根软肋?”
应归颜最在意的就是元初临和元家,如今却被叶长煜直接拿捏了这个弱点,内心压制多时的怒火终于克制不住,她像昨夜在东宫那样,一把拽起叶长煜的衣襟,用力将她摁去地上,举起握紧的右拳。
“这一拳下来是什么后果,你想过吗?”叶长煜镇定自若地问道。
应归颜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虽盛怒未去,却迟迟没有接下去的动作。
叶长煜眼中尽是应归颜红得几欲滴血的双眼,然而落在他衣襟上的只是一滴无色却滚烫的眼泪。
他抬起手,渐渐握住应归颜举着的那只拳,掌心干燥却仿佛没有温度,目光平静地看着应归颜,道:“你还是在这儿再待一阵子吧。”
应归颜转过头,又是一滴泪水落下,同样落在叶长煜的衣襟上。
叶长煜几不可闻地笑了笑,身体动了几下,示意应归颜从自己身上下去。
应归颜甩开叶长煜的手,与他拉开距离,用力抹去脸上残下的泪痕,道:“我如果答应你,你能保元将军一家吗?”
正整理衣冠的叶长煜在听见这句话时顿住了所有动作,指腹正按在沁了应归颜热泪的衣襟上。
停顿片刻后,叶长煜继续拂去衣上的褶子与尘土,道:“孤说过只救你一个。”
“你!”应归颜恼怒于叶长煜的冷漠,却不敢再有其他动作。
叶长煜立了立衣领,转身就要离去,但又在牢房门口停下脚步,微微偏过头,用余光去看应归颜,道:“有什么需要的跟狱卒说就是。”
言下之意,是她如果想通了,可以让人去东宫寻他。
应归颜不敢再轻举妄动,只看着叶长煜离去的背影,那样冷峻冷冽,就连想要救她的善意都仿佛是不存在的假象。
看着狱正亲自回来关上牢门,应归颜只觉得浑身无力,长长叹了一声,便只余下牢房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
归颜被关入徽京天牢之事很快就被蜀国使团的人打探到,苏扶臣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然而不等他打听巨细,皇宫中便传来叶龄安召见苏扶臣的皇命,旨意还是冯良亲自带来的。
两国大事在前,苏扶臣再担心应归颜的情况也只得暂且按下不表,仔细收拾之后带人随冯良一起进宫面见叶龄安。
陈国国都比之燕京要繁华不少,但徽京皇宫却并不像整座都城所表现出的那般富丽堂皇,虽有修缮,但看来总是沉静威严,即便只是远远眺望也透着深重的压抑之感。
苏扶臣在冯良引路下抵达紫宸殿,来的路上他已向冯良了解过叶龄安的情况,今日只做私下会见,明日再进行正式会面,所以苏扶臣只带了近臣入宫。
此前,苏扶臣已设想过初次面见陈国国君的情景,想象着这个长期对蜀国实施强硬手腕的一国之君究竟有着怎样的庐山真面目,但当真的见面,看着眼前威仪阴沉的叶龄安,他反而不再像过去那样顾虑良多——
好似心里已经有了对两国和谈的结果。
苏扶臣向叶龄安见礼,双方寒暄几句,气氛看来还算融洽,一直到叶龄安送上一份密报,才让一切仿佛在陡然间凝固。
说是关于失踪的蜀国公主的下落。
冯良双手托着密报呈在苏扶臣跟前,静静等着这位看来温润和善的蜀国三皇子接过信件。
这么久都没有苏璇的消息,苏扶臣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决定等这次和谈结束,回了蜀国之后为苏璇好好举办丧礼,却没料到竟然在此时此地得到了她的下落。
苏扶臣即刻接过密报,匆匆看过后,竟不知是否应当相信密报上所言,道:“璇儿在魏国?”
叶龄安淡淡道:“未知真假,只是派去魏国的人发现了疑似贵国公主的行踪。”
密报上所言,苏璇疑似出现在魏国都城卞陵,如果这消息属实,那么苏璇真就“私通”了魏国,蜀国主动请求联姻却不查公主和魏国私相授受,不义在先,陈国真要追究,即刻就能开战。
苏扶臣将密报交给身边的近臣查阅,几人窃窃私语一番,暂作了个说辞,由他说与叶龄安道:“多谢陈君告知,但兹事体大,孤且当派人前去追查,若当真如此,蜀国必给贵国一个满意的答复。”
“三皇子做出承诺,朕姑且信之。眼下也只是疑有公主下落,还需等继续查实才可下定论。”叶龄安道。
冯良此时上前,道:“陛下,到时辰了,皇后已带着药在殿外等候。”
苏扶臣知是逐客之意,这便请辞离去。
回驿馆的路上,他还在为那封密报耿耿于怀,而同行的人对此也有不同见解,他一时拿不定主意,只道:“明日就要正式觐见,回去好好准备。”
见苏扶臣坚持促成和谈,近臣遂不多言,这就继续往驿馆去了。
第八五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