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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你的好意,毕竟做惯了老好人,总是希望所有人都和和气气的。”应归颜口没遮拦的毛病又犯了,话说出口才觉得自己好像又失言了。
      她咬着筷子尖,试探着去看苏扶臣,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苏扶臣笑道:“小应将军心直口快,并非恶语伤人,我也知道。”
      总是得他这样温柔,应归颜那一身脾气也跟着软和下来,语调也轻柔几分,道:“我的意思是,你身为蜀国皇室,身份尊贵,却这样平易近人,能做到以礼服人,实在难得。”
      这一直是苏扶臣为人处世的基本,在应归颜眼中却成了值得夸奖的地方,苏扶臣不敢居功,道:“是你少见我这样的性格,等到了徽京,见到那些高门子弟,都是诗书教化下的君子,你便不奇怪了。”
      “军营里确实没有跟你脾性相像的,但徽京里也未必有,你看看那叶长臻就知道了。”应归颜道。
      苏扶臣看她这样嫌弃自己国内的皇室子弟,难掩笑意,道:“千人千面,叶兄自有他的优点,潇洒随性,又正义热情,我也很是羡慕。若非心中仍有执念,我也想和叶兄一样,周游天下,跳脱俗世是非之外。”
      “执念?”应归颜见他眉间愁色渐显,不禁跟着认真起来,关心问道,“是要建立陈、蜀邦交,两国和平?”
      苏扶臣点头,道:“蜀国苦战日久。”
      苏扶臣一声沉重而缓慢的叹息,让应归颜感受到他在这件事上的无奈和深重的悲悯情绪,便不由坐直了一些,耐心他继续说下去。
      “实不相瞒,我年幼时曾因故在民间流放了一段时间。”苏扶臣道。
      应归颜难以置信道:“流放?”
      “是,流放。”苏扶臣点头,虽有眼底凄凉,可他神色温润,反倒让那抹因过往而生的悲苦成了如今的坚强,“你可知道当年陈君继位之初,后宫中有位蜀国去的妃子。”
      应归颜从不多问皇家事,是以此时只是摇头。
      “那是我的姑姑,和璇儿一样,嫁入陈国以促成两国联姻之事,保国内和平。”苏扶臣道,“但后来陈君却因说姑姑包藏祸心,不但废了姑姑的妃位,还借此向蜀国开战。当时蜀国国内也和先进一样,有主战主和两派,我外祖父主张和谈,可彼时父皇坚持应战。”
      “我叔父淮王未免我外祖父干扰父皇决定,给我外祖父安了大罪,连累母妃和我都被逐出了燕京,我就是在那时真正体会了民间疾苦,也坚定了两国和平的决心。”谈及年幼悲惨遭遇,苏扶臣已变得坦然。
      应归颜没想过苏扶臣还有这样的经历,当下对他更生敬意。
      “后来外祖父的冤案得以昭雪,我和母妃回到燕京。那时蜀国已吃了几次败仗,父皇便不像最初那样积极应战。我亦跟着老师学习诗书礼仪,慢慢接触政务。”苏扶臣此时终于重拾笑意,虽也只是淡淡的,“老师是外祖父的知交,两人政见一致,我本就立志以和养国,在老师教化下成了如今的苏扶臣。”
      应归颜仿佛这一刻才真正开始认识眼前这个蜀国三皇子,忍不住拱手道:“陈国边将应归颜,见过蜀国三殿下。”
      苏扶臣不想她竟有这样的举动,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小应将军有礼。”
      两人的关系便在这一笑中被拉近了不少,这顿原本简单的晚膳也变得美味非常,令人回味。
      晚膳过后,李洵来给应归颜查看伤势,看她行动在伤势恢复期中算是正常,道:“小应……小应娘子不可掉以轻心,还是得按时换药。”
      李洵只是寻常叮嘱,可应归颜和苏扶臣已想到了这关于换药的难处,只是都没有在李洵面前表露。
      待送走了李洵,苏扶臣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动作。
      应归颜亦不知应该做什么,坐在床边低头掰起了手指。
      只是她肩上的伤坐久了始终不免发疼,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她才做了微微抬肩的动作便一阵疼痛。
      听见应归颜忍痛的低吟声,苏扶臣立即转身,快步到应归颜身边,问道:“怎么样?”
      应归颜勉强撑起个笑容,免他担心,道:“伤没好全总是有点疼的,不过没什么大碍,我支持得住。”
      苏扶臣低低应了一声,道:“但伤口的药还得换。”
      一句话戳中了难处,应归颜想起苏扶臣帮自己上药的那一晚经历,委实心乱。
      苏扶臣也不知如何是好,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忽然道:“你等我。”
      不等应归颜反应,苏扶臣已转身离开了房间。
      应归颜不知他要去做什么,只在房中安静等着。
      没一会儿,苏扶臣回来,一道还有叶长臻和弄雪。
      应归颜起先不知苏扶臣这是何意,直到叶长臻问苏扶臣一句“药呢”,她才知道苏扶臣是请弄雪帮自己上药。

第四四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