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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苏扶臣在灯影中安静温和的背影,应归颜心中一横,抓起身边的中衣,拉下另一边帷幔,躲进床里更衣去了。
      应归颜毕竟带着伤,动作比正常人要慢一些,苏扶臣耐心等着,直到听见她说“好了”,但还是不敢贸然转身。
      应归颜下床,将自己的中衣裹好放去一边角落里,见苏扶臣依旧站着不动,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道:“真的好了。”
      苏扶臣的心绪在转身前仍不太平静,只得深深呼吸几次,这才面对应归颜道:“今夜就在这儿休息吧。”
      应归颜原本想好了大不了今晚守夜不睡,反正过去也有为了执行任务,连着两三天不睡的情况,可当听苏扶臣认真跟自己再说了一次,她不知为何脑子里蓦地空白一片,失声道:“啊?”
      苏扶臣以为她仍要冒险出去,大步到她面前,视线落在她才上过药的右肩上,道:“你如果要走,很可能被发现,不如就在孤这儿睡一晚,孤守着你。”
      应归颜从来都是以保护者的姿态生存,习惯了凡事冲在最前面,尽所有的力量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再不济也是和战友、和那群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彼此扶持,还从未有人说要护着她、守着她。
      虽然纵观她和苏扶臣的相处,究竟是谁守着谁早就一目了然,可面前的这双眼睛除却惯有的温柔和真挚,还有一股仿佛不属于他的热情,是不应该出现在身份尊贵的皇室子弟身上的跃跃欲试。
      这原本听来好笑的话却没有让应归颜像过去那样说出苏扶臣自不量力的话,她只是有些难以抑制从眼底漫出的笑意,垂眼间都是当初苏扶臣背着自己努力在陈、魏边境奔逃求生的画面。
      得不到应归颜的回应,苏扶臣有些急切,道:“孤无法像你那样英勇,但简单照顾伤患的事还是做得来的。”
      “你这是看不起我?”应归颜抬起下巴颇为不服气的样子。
      听似挑衅之言,但应归颜一双明眸似星光闪烁更兼淡淡笑意,并无戾色。
      苏扶臣感受到她只是在开玩笑,不由跟着笑了出来,清咳一声,道:“同意留下了?”
      应归颜转过头去看关着的门扇,眉间仍依稀去意。
      苏扶臣知她倔强要强,担心她真的为了一时意气仍要冒险出去,继续劝说道:“你深夜还在外面值守是不放心孤,既不放心,为何不直接就在孤眼前守着?”
      应归颜不置可否,只莫可名状地盯着苏扶臣,似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东西来。
      若是旁人这样直白地看自己,苏扶臣定道那人对自己不敬,可如今是应归颜打量他,还似有深意,不但没惹恼他,反倒将他弄得手足无措,若非自小良好的教养维持着基本风度,他哪里顶得住着陈国女将军毫不避讳的视线。
      苏扶臣不由得抬起头,挺起胸,双眼看去他处,问道:“为何这样看孤?”
      “谁说我来驿馆是不放心你?”应归颜反问道,“你们蜀国人都这样自以为是?”
      暗道自己失言,苏扶臣难掩窘态,另有失落之感,只是在他眨眼间被迅速隐藏。
      心中蓦地生出了期待,竟是让他未及思考就脱口而出,得了应归颜这样的回答,是他自取其辱了。
      苏扶臣黯然的神色被应归颜捕捉到,她忙问道:“我又说错话了?”
      苏扶臣摇头道:“没有。”
      应归颜跟着摇头道:“你除了会说这两个字,还会说什么?”
      “……”
      “行了,我是来看元将军的,也是来看三殿下你的。”应归颜道,“我跟了队伍一整日,始终不放心。明日就要进雍阳关,我总觉得在入关之前还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才潜入驿馆看看。”
      “结果你想得没错,当真有人要行刺。”
      应归颜点头道:“我们在魏国遇见的那些刺客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今晚有这个刺客不奇怪。而且他们等了这么久才动手,今晚又失手,明天在入关前一定还会有动作。”
      “倘若当真如此,不应该告诉元将军?”
      “元将军可比我有经验,我想他应该已经有所安排。其实今晚如果我动作慢一点儿,很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了。”应归颜道,“而且他跟你说得那么肯定,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找到刺客离开的方向,能说不是早就有过埋伏安排?”
      先前第一队护卫来得非常迅速,像是早就布置好的,只是应归颜和那个刺客的行动更加隐蔽,才没有在一开始就惊动他们。
      这或许也是她当时选择直接向苏扶臣寻求帮助的原因之一,只是她此时才想明白罢了。
      “果然还是你了解元将军。”苏扶臣感慨道,“所以你更不能现在就走,房外可能已有十几双眼睛在盯着了。”
      应归颜没想苏扶臣轻易就接上了这个话头,这下她还坚持要走就等于选择暴露自己。
      见应归颜仍在犹豫,苏扶臣劝道:“你一个人跟着队伍需要花费不少精力和体力,不是孤命令你,是你总该保重自己。离开通州时,你让元将军保重,怎到你身上,反倒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苏扶臣柔声细语,总似春风过境,以柔克刚,直教应归颜无从反驳,就这样缴械投降。

第三七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