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臻原本打算去魏国游历一遭,但出了边境客栈一事,他多少有了些忌惮,因此改变计划,暂时留在关内,又恰逢李洵说要去通州,他便干脆往通州去了。
原是停了几日的雪又开始下了起来,只是不似先前那样铺天盖地,时断时续地飘过一阵雪花,倒算是平添几分冬日意趣。
叶长臻虽往关内走,心里却仍记挂着那伙杀了霍珏的刺客。
按照他的推算,刺客的目标是应归颜和苏扶臣,可眼下他和应、苏二人失散,无从寻找他们的踪迹,原先彼此也没有就各自身世有过多深的交谈,他紧紧从应归颜那并不明显的口音里大概能判断出是更偏西北一带的人。
而他之所以答应李洵去通州,也是因为他们可以从通州往西北去。
第二日晚间,两人投宿客栈。
飞雪比白日里大了些,叶长臻点了几个菜跟李洵一块儿在客堂里吃,顺道听听周围旅人在谈些什么。
“这阵子不太平,我看西北那边儿又要打仗了。”
“西北打仗?那咱们这儿不也遭殃?”
“谁说不是,我这刚从通州过来,听说前阵要去徽京的蜀国公主不见了,找了好几天都没找着人。”
“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通州行馆门口日夜都有人严密把守,我那日就路过多看了一眼,险些被抓呢。我还瞧见有像是蜀国的人嚷嚷着要出来,那架势……啧啧,真难说。”
陈、蜀联姻之事,叶长臻自然是知道的,但蜀国公主嫁也嫁的是太子叶长煜,政治联姻,连叶长煜都不得不接受,他又如何能置喙,便只在蜀国使团刚进陈国边境时,在天澜城远远看过一眼迎亲队伍。
不巧的便是那时下着雪,苏扶臣在马车里,应归颜纵然领着队伍,也因为风雪的关系半遮了脸,加上距离远,叶长臻根本没认出来应归颜就是那马上的领队将军。
原本两国联姻也就是各有所图,叶长臻不愿意掺和进去便不多过问,但如今听说蜀国公主失踪,势必影响两国才刚刚缓和的关系,这下再由不得他对之置之不理。
李洵从决定去通州后也是心事重重,如今通州就在不远处,明日他就可以进城,笼在他眉间的阴翳更是浓重,他好似并不愿意前往,却偏偏在离开泉阳关后只想去通州。
叶长臻听旁桌人说得煞有介事,越发觉得这趟通州之行或许歪打正着。
回眸见,见李洵愁眉不展,叶长臻问道:“李兄怎么了?”
李洵摇头,道:“当初离开通州时也是差不多这样的天气,时隔四年回来,好像是什么都没变,但时光流逝,毕竟都变了。”
“李兄是通州人?”
“是。”李洵道,“家中原是在通州开医馆的。”
“原是医学世家?”
“小城会诊,糊口而已。”
“通州可不是小城,进出陈蜀魏都能往通州走,关卡险要。”叶长臻道。
因担心着蜀国公主一事,叶长臻没心思再多闲话,便在用了晚膳后早早回房,准备明日早早动身进通州再设法打听情况。
翌日,叶、李二人进入通州,叶长臻没有透露自己的计划,先随李洵到了城中一间医馆前。
飞雪和昨夜一样稀疏飘洒,李洵隔着街望着那间并不起眼的医馆,不时有前来求医、取药的百姓进出,也有迎送客人的药童,还有他离开时还是豆蔻年纪的季若彤。
季若彤正送一位老伯离开,将配好的草药递给老人,叮嘱着一定要按时服药,无意间一抬眼,瞧见街边立在飞雪中的身影,顿时惊道:“师兄!”
见季若彤发现了自己,李洵转身就走,全然不顾身后传来的季若彤的声音。
雪不大,可毕竟断断续续下了一天多,路面少不得积雪打滑,季若彤又深怕李洵躲得快,自己追不上,干脆直接跑了起来,一不留心就摔在地上。
叶长臻见状忙唤了李洵一声,再去将季若彤扶起来,问道:“小娘子没事吧?”
季若彤疼得险些哭出来,憋着心里的一股劲儿,盯着不远处迟迟不敢回身看自己的李洵,大喊道:“李洵,你有本事走,还回来干什么?”
李洵知道季若彤怨自己当年不辞而别,也知道对不起这从来最依赖自己的师妹,但他心中也有怨,四年也还未消泯,这才是他不愿转身的原因。
季若彤由叶长臻扶着站起身,膝盖撞得疼了也依旧一瘸一拐地向李洵走去,最后停在他身后,眼看着飞雪落在他身上,他也一动不动。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原本还在季若彤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于被寒风吹干了,她叹了一声,道:“师父不在,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你……进去看看师娘吧。”
李洵听闻“师娘”二字,肩头一动,终于转过身去看季若彤。
四年时光,两人都比过去长大了不少,李洵起初有些不敢相认,视线落在季若彤身上,良久未曾开口。
记忆中李洵的影子和此刻眼前的男子模样很快在季若彤脑海中重叠,她忽地扑进李洵怀里,终究忍不住哭道:“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季若彤的哭声夹杂在风里,吹得
第二十章[1/2页]